美展15-2

    「唉，快点收拾一下下来吃饭吧。」

    「知道了。」

    姊关上房门后，我赶紧将东西稍微收拾好。

    「好香喔！」我肚子忍不住咕嚕咕嚕叫。

    「看你肚子叫的跟什么样。」

    「好啦！我们快开动吧！」

    姊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进度如何了？」

    「比预期的还要快许多，或许在两、三天就可以完成了。」

    「嗯，你可不要画到凌晨喔！想睡就去睡，知道吗？」

    「好，我会的。」

    「晚一点我会拿点宵夜上去的。」

    「不用啦！我饿了自己在拿就好了，姊不用替我准备啦！」

    「没关係，反正你肯定又会画到忘我。」

    「……」

    「你就放心的画吧！我一点都不会觉得麻烦的。」

    「那……好吧！麻烦姊了。」

    「嗯。」她微微一笑。

    饭吃完了，澡也洗完了，进了房间又开始努力画。

    画到了一个段落，抬头看了时鐘。

    已经十点了啊。

    脑中突然浮现了再次被凯光拒绝的画面。

    又看看面前的画。

    下定决心把眼前的画移到一旁，拿起全白的纸和自动笔开始打草稿。

    「叩、叩，我进来囉。」

    「好。」我没有将视线转移，专注在眼前的草稿上。

    姊把宵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瞧了瞧被我搁在一旁的画，悄悄的关上门。

    这时我才从草稿移开视线。

    转向桌上的宵夜。

    一杯热腾腾的热牛奶和一些饼乾。

    想起刚刚姊看着一旁的画露出的表情。

    哀伤、难过……许许多多的感情。

    我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喝着。

    心顿时暖暖的，能感受到姊的贴心。

    感觉又有力量可以努力画了。

    「哈~」一阵睡意袭捲而来。

    「已经两点了啊，还是先睡的吧！」我喃喃道。

    将用具收拾完，累的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隔天早上。

    生理时鐘很准时的把我叫醒。

    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了进来，不得不瞇着眼。

    和平常一样，整理完仪容便走下楼去。

    姊似乎还没起来。

    「哈~」果然熬夜很不好。

    今天比平常早到了学校，决定小睡片刻。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揉揉眼爬了起来。

    「你熬夜了齁。」这声音是凯光。

    「嗯。」我頷首。

    「进行的怎样？」

    「还可以吧！你呢？」

    「嗯，很好啊！一定来得及的。」

    「是吗？那很好啊！」我微笑。

    「你感觉很没精神呢！待会要考国文，你没问题吧！」

    「嗯，应该吧！」

    「考完还可以睡一下，赶快写完考卷吧！」

    我点点头。

    不久之后，早自习的鐘声打了，考卷立马就发下来了。

    我写完考卷已经是二十分鐘后的事了，写完也没心思检查了，直接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晴，好辛苦的样子喔，刚刚班导还来关心一下呢！」小薇说。

    「毕竟要在一个礼拜内完成，应该很不容易。」宇风说。

    「其实也还好，以她的速度一定可以完成，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拼。」凯光说。

    这些话隐隐约约传进我耳里。

    在一个礼拜内完成的确是绝对来得及的，但是我想交出两幅作品，一幅以自己的原名，一幅以匿名交出。

    反正也没有规定说每人只能交出一幅作品吧！

    而且如果我只把原本画的那幅画出来，我一定会后悔的。

    §

    把两幅画画完，那已经是截止日的当天凌晨一点了。

    「终于结束了！」我伸懒腰，瞥到桌上的杯子。

    内心满满感谢，这一个礼拜姊都会准时送来宵夜，也没有任何的嫌麻烦。

    睡意侵袭了身体，感觉身体不听使唤的，很沉重。

    这几天一直熬夜着，不敢轻易浪费任何一秒鐘，突然放松下来，全身都没力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我拿起手机，萤幕的来电显示是凯光。

    我讶异的接起。

    「喂？」

    「你果然还没睡。」我能感觉到另一边的他正微笑着。

    「正要睡而已。」我失笑。

    「那还真巧啊！」

    「所以你在凌晨一点打来干麻啊！陈先生。」

    「刚刚把作品完成了。」

    「嗯，就这样？」

    「大概吧！」

    怎么感觉他没什么精神。

    「你还好吧？」我轻声问。

    「有点不好。」他说。

    「怎么了？」

    「……」他沉默。

    「不想说也没关係啦！」

    「抱歉。」他苦笑。

    「嗯。」

    两方沉默了片刻。

    「那我把电话掛囉。」

    「等一下，能陪我一下吗？」

    「……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跟他随便间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凌晨两点。

    「哈~」

    「抱歉，让你陪我那么久，你想睡了吧！」

    「嗯，是有点。」

    「骗人，明明就很想睡。」

    「对啦对啦！」

    「晚安。」

    「嗯，晚安。」

    结束这场通话，倒在床上，三秒后就睡着了。

    §

    翌日。

    带着挺深的黑眼圈去学校。

    「小晴，你还好吗？」小薇看着一脸狼狈的我问。

    「还可以吧！」

    累的趴在桌上，眼皮又快闔上了。

    就在这时，某个人走进了教室，还带着灿烂笑容。

    顿时气的牙痒痒的，睡意全消。

    可恶啊！他竟然可以笑成那样。

    昨天被他害到凌晨两点才睡，为什么他今天可以那么有精神啊！

    「早啊！」

    「早。」我闷闷的回。

    「精神不错嘛！」他说。

    「哪里好了，你眼睛长在哪里啊？」我压抑着怒火，缓缓说。

    「眼睛当然长在我脸上啊！不然长在哪？」他欠扁的回。

    「到底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

    「是谁呢？」

    啊啊啊啊啊！快气死我了！

    「陈凯光！」我直直的瞪着他。

    「我先去把作品交给美术老师啦！掰掰。」

    竟然给我开溜！好样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那种欠人扁的人啊。」小薇忍不住说。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无奈说。

    「你们昨天到底怎么啦？怎么突然对凯光发火？」宇风问。

    把昨天的事娓娓道来的跟他们说。

    他们听完，也马上理解我究竟在气什么。

    「唉，辛苦你了。」小薇同情的看我。

    「嗯。」

    凯光回来后，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丝毫没被影响的样子。

    我离开教室前叫小薇帮我跟班导说我去找美术老师后，就独自拿着作品前往办公室寻找老师。

    「报告。」我放轻声音说。

    将办公室看过一圈，最后锁定最角落最后面的位子，快步走过去。

    「老师，你的位子还真偏僻啊！」我忍不住说。

    「还好啦。」她失笑。

    「这是作品。」

    「我看看。」

    「那个……我画了两幅，比赛没有规定说只能交一幅作品吧！」

    「嗯，没问题，没想到你能在一个礼拜完成两幅画，辛苦了，黑眼圈都跑出来了呢！」老师佩服的看我。

    「因为感觉如果不画那个的话，自己会深感后悔的。」

    「哪一幅呢？」她将我的画摊开。

    「这一幅。」我指着有个女孩注视着男孩的背影眼角的泪拼命忍住不掉下来的样子。

    「嗯，感觉这画有深的感情喔！」

    「两幅我都很用心的画，毕竟要我从这两幅中选出一个，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看的出来喔，非常的用心呢！连老师都能感觉那难受的心情呢。」

    「老师，在公开时，会展出自己的名字吗？」

    「我记得好像是不会，这个美展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那就好。」我放心的微笑。

    「怎么这样想呢？」

    「因为我不想让某个人知道我的感情。」我苦笑。

    「老师明白了。」

    「嗯，谢谢老师。」

    「到时候主办单位会给参赛者一人三张票，我之后再拿给你们，你们就看要给谁吧！」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