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姜昭得知齐闻疏离的真相
64，姜昭得知齐闻疏离的真相
姜昭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去，就见李沧叫人去把蕲大夫叫来，原来蕲大夫先来的，从支法师那里搜寻来的东西，也是他用在此人身上。 这几日，他日日都来此处，此刻还没有离开。 听到狱卒来请，便立刻匆匆赶来，给两人行礼后，便又看向地上的重病的死刑犯，只长叹一声道：“公主真要知道吗？此人用心之歹毒，难以形容，说出来，我都怕污了公主的耳朵。” “公主……” 李沧立刻试图阻止，却被姜昭打断，她艰难的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闭了闭眼，才朝向蕲大夫：“我确要知道。” “公主！” 李沧看她脸色不好，颇为火光：“我带你去出去，出去说，别看着这东西，我知道你担心他，可你为何要同这些东西打交道！你是千金之躯，不必在乎这些阴谋的具体内容，让我查到是谁，必然帮你把他处决了，再也不让你遇到这些事情。好不好？” 他一贯我行我素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恳切，他已经从这具尸体上看出不同寻常来，他还以为是中毒，若是事先知道是这样的东西，他绝不会带人来。 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些东西对如今的姜昭来说，影响太大，不管是让她生气，还是让她悲伤，都对她身体不好。 可听到他如此低声下气，姜昭却没有看他，而是依然看着地上那人事不省的死囚。断然道：“不好。” 李沧举着提灯的手一紧。 “你出去。” “公主！” “你出去！” “我就在这里边上……” “出去。” “那我去门外……” “走远一点！走廊里等我。” 面对姜昭的决绝，李沧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只留下姜昭和蕲大夫站在一起，安静的看着那死囚，姜昭提这灯对着那脓包便请蕲大夫继续解释。 蕲大夫看她面带寒霜，不容拒绝，便也缓缓叹息着开口： “此病……称作梅疮，又称秽疮，我中原大地没有，乃是从域外传入，患病人或是经血，或是与犯有毒之妓，yin火交炽，真元弱者毒气趁虚而袭，初不知觉或传于妻妾，或传于姣童，上安鲜有方书正，故有传染不已之意…… “此病极其歹毒，患病者常常药石无惘，大多最终躯体溃烂而死，溃烂之处深甚可见髌骨，骨髓筋rou俱犯，剧痛无比，患处蛆虫啃噬，锥心之痛令人悚然…… “便是医治得当，侥幸不死，也会累犯器官，脏器受损，颜面无存，生不如死…… 如果齐闻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位对着姜昭娓娓道来的老者，正是当初对自己宣布死刑的老人，不过比起对齐闻的绝望宣称，他又难免从医者的角度，酌情补充了自己的见闻。 而姜昭沉默以对，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一直到良久，才思绪思绪万千，咨询于他：“若是我此前未能及时赶到，齐司徒若染此病，可否会痊愈无恙？” “无恙？” 蕲大夫诧异，又苦笑摇头：“绝不会，虽说这死囚本身另外身患血淋（淋病），加上此病后，病势猛烈，几要身亡。若是以齐司徒如今的身体看，也和他一样是很难支撑下来的。” “若得一神医行针用药，用心救治，仍然不能痊愈吗？” “神医……老朽不知道公主所说的神医怎么样，但凭借老朽四十年行医的经验来看，此病目前尚无解法。若是要治，拖延缓解，只能徒增痛苦，或可延续寿命，但脏器受损，生不如死，却是必然的。” “如何……生不如死？” “公主为何要……” “如何，生不如死？！” “这，这……必然是，关节溃烂，食不下咽，夜不成眠，脏腑绞痛，二便不利，视物不清……若是要生育小儿，也必然传染夭折……若是要接触女子，也必然致其同患此病……饮食起居，不可于与人共处，伦常亲眷，具不可与之近身……最后，全身肌肤下肿块赘生，遍体皆是，于下则双腿瘤块滋生，无法行走，于上则容颜毁损，神志不清，记忆全失。到头来……或因胸中痹痛而死，或因神志沦丧而亡。自然是，生不如死。” “呵呵呵呵，生不如死……好一个生不如死！” “公，公主？” “蕲大夫……你说有人若是在你说的这种情况下，还能东征西讨，四处管理地方，奔波劳累，治理国家，廿载无休而不觉苦，亲族遗弃而不觉辛。这样的人……你觉得他存在吗？倘若，他存在，你觉得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蕲大夫低头拱手：“那必然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了。” 姜昭却惨笑起来，眼中闪烁晶莹，依然摇头笑道： “理想，理想啊……他的理想……她的理想，他们的理想……理想就是这么重要啊，就是这么强大啊。能让一个不能走的人粉身碎骨受尽折磨也不怕，让一个向往自由，只愿漂泊云鹤的人被囚禁孤城。也许这就是理想吧。 “可是，我，我是个没有理想的人，我是个不知道理想的人……我啊，这一生只在乎他们的安危，只想要他们在我的身边，让我看得见，摸得着。可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唯有子期能解伯牙之音。没有理想的人对于有理想的人，唯一能帮助他们的办法……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