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卿夜君与琴酒初见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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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完成了！小心小心！快接住他！” 巨大的培养皿放干营养液缓缓打开，一名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从里面跌出，被一位研究员扶住。 “唔……” 少年懵懂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拨开湿哒哒黏在额头上的红发，不明所以地看着旁边激动的人们，他看向旁边同样有一名紧闭着双眼的银发少年被研究员从培养皿中扶出。 “……”同类…… 巨大的疲惫感上浮，少年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还是没有进展吗？” “没有，Q－01的身体素质远低于平均水平，学习能力一般，触觉倒是均值的十倍，但放在他身上毫无用处。” “服用药物效果如何？” “排异反应发作间隔延长至每三天发作一次。” “今天再抽一次血看看，一年内要是依旧没有成果就换别的项目。” “是。” …… “能不能轻一点？我害怕。” 少年微微撅嘴，楚楚可怜地看着研究员。 “……” 已经习惯人体实验的研究员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心冷血，但也无法不为少年祈求的姿态动容，但少年的身体状况上头非常重视，无论在都有摄像头注视着。 研究员低头不再看他，用棉签仔细擦拭细瘦的胳膊，微微凸起的青筋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上狰狞游动。 “我尽量。” “谢谢。” 少年看出了研究员毫无办法，仍然甜笑着道谢。 即使研究员动作非常小心了，但针尖扎下的瞬间还是让少年痛呼出声。 “唔……” 少年什么都没说，没有抱怨没有责怪，泪水蓄满了眼眶，每一次眨眼都有一滴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滴落。 研究员不会也不能对一个实验体表示同情，但他在离开后还是打算在职权之内偷偷对少年好点。 只剩独自一人的Q－01小心地坐在床上缩在一角。 抽血好痛，吃药好痛，但是发病更痛。 他们都说他是失败品，他很差劲吗？ 他偷听过研究员交流说的话：“可惜”“失败品”“失去价值”“销毁”。 不，他才不要被销毁掉，他还有很多东西没享受过。 Q－01回想起之前他成功获得一个有实权的研究主任的同情，从对方口中知道了一些外面世界的信息。 他很清楚自己的脸再加上幼小的体型非常轻易就能获取任何人的同情，超出常人十倍的感官能轻而易举把控对方的情绪，虽然代价是孱弱不堪的身体和十倍痛觉。 他知道一点那时跟他一起“诞生”的同类的消息，对方虽然也是失败品，但是拥有超强的身体素质和愈合能力，等失去研究价值后就会被投放到后备成员训练营里。 要是能见上一面的话…… 机会来临的时间不是枫原卿夜能决定的，但他会利用上一切。 “那个孩子也太可怜了。” “谁？” “就是我今天去执行抽血检查的那个。” “长得特别好看那个？” “对，据说上头要把它销毁掉，因为没什么研究价值了。” “好可惜，太浪费那张脸了吧。” “我有点不希望他死。” “嘘嘘，这种话不可以说啦。” 一些不引人注意的流言在传播，就像是任何地方都会有的八卦小道消息一样，却又会在不经意间影响人们的潜在行为。 “要不要让它们两个接触看看？” “嗯？为什么？” “它们是同一批实验体，体内有部分细胞相同，说不定会有什么特殊的影响。” “按你这么说……试试吧，反正上头马上就要启用下一批了，这一批剩下的两个也不重要。” …… Z－01被研究员带到一处空置的实验室，他沉默地等待着，并不在乎这些人又要进行与什么野兽搏杀的实验。 “就是这里吗？” “是的，动作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谢谢。” Z－01听到了一个声音，绵软的腔调就像是不该存在于冰冷实验室中的花，美丽又孱弱，轻而易举就能摧毁。 “你好。” Q－01慢慢挪动着步子靠近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 带Q－01进来的研究员很快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孩子在这个充满无机质冷光的空间里，而研究员都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看着。 奇怪的家伙。 Z－01对Q－01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居然在这种环境还笑得出来。 Q－01没急着靠近对方，在这个空间内唯一的物品——手术床上坐下，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地看着Z－01。 Z－01不打算坐下，也不打算靠近这个和他共处一室的人，即使内心的声音一直在叫他靠近这个人，他更怀疑对方会不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这样继续下去也没进展啊。” “别急，继续看。” 单向玻璃外的研究员们看着气氛僵硬的两人窃窃私语。 “呜，好痛……” 深入骨髓的痛楚毫无征兆地爆发，每一颗细胞似乎都在扭曲哀嚎。Q－01控制不住倒在手术床上蜷缩身体，泪珠一下就从殷红的眼角滚落，一颗颗连成串，盈盈水光模糊了视线，茫然又可怜地小声抽泣。 有时候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 在Z－01还没意识到时，他的手就已经贴在对方脸上了，等他反应过来后，他正将人虚抱在怀里。 “……” Z－01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地看着对方被疼痛摧残得对外界无知无觉的模样，终于遵从内心的呐喊，轻而易举地把人抱进怀里。 好轻，太弱了。 Z－01把Q－01与之前实验杀死的野兽对比了一番，放下了对方存在威胁的可能性。 骤然被人拥抱住，Q－01非常惶恐且不适应，过于敏感的皮肤让他拒绝触碰大多数物体，他会受伤的，可是可是……温热紧贴的皮肤带来了近乎上瘾的舒适感，就算是轻微的摩擦都像是在剧烈挑逗他的神经。 这样舒服的感觉似乎把难以忍受的痛楚压下去了些，要是可以，他还想要更多！ “……哈，摸，摸摸我……” 肢体因为疼痛僵化，Q－01艰难地用脑袋蹭了蹭Z－01的脖颈，挤出细微的呢喃，祈求的眼神流转着动人的艳色。 “……好。” Z－01第一次感受到“美”这个概念，身体不由自主地遵照对方的要求做了，纵使反应过来了他也没打算拒绝。 他们穿的都是简单的白色及膝长袍加一条短裤，这种衣服的优点就是方便易换。以Q－01像树袋熊一样挂在Z－01身上的姿势，想要进一步接触，手只要从像是裙摆一样的衣摆探进去。 他们知道研究员在看着，他们不明白这种行为是什么，他们不在乎。 抛去最后的隔阂，rou体肌肤紧密贴合，两颗心脏在此刻达成共鸣。 “啧啧啧，真没想到‘同类’对Z－01的吸引力这么大。” “身体接触对Q－01的症状似乎有缓和作用，多进行几次对照实验就又是一篇论文。” 研究员们把抱在一起熟睡的俩小孩分开，重新套上白袍子，隔音很好的玻璃没让他们听见两人短暂的交谈。 “要论水还是你水啊，走了。” 带着Z－01的研究员先行离开，负责Q－01的研究员弯下腰，指节碰了碰小家伙的脸蛋。 “难得在发病日睡得这么香。” “哈啊，哈啊……” “还疼吗？” Q－01背靠研究员胸口坐在他腿上，因为重心不稳而姿势别扭地抓紧对方的手臂。 研究员脱掉手套的掌心按在柔嫩的肌肤上游走，身上依然整齐的白大褂和对方身上被撩到胸口的衣袍形成鲜明对比。 “疼……要，呜，好疼，抱抱我……” 始终隔着一层衣物的触碰让Q－01想要更多，低低地哀声祈求着。 “我不能和你接触过多，”研究员语气柔和但毫不留情地拒绝，“所以我找了一个帮手。” “进来吧。” Z－01一进来就看见近乎赤身裸体、像是一株菟丝花被人紧搂着的Q－01。 他瞬间就停住了脚步。 胸口这种愤怒又不甘心的感觉是什么？他不明白。 Q－01一看来的人是Z－01，眼中霎时盛满了喜悦的星光，颤抖着伸出手，做出邀请。 “我好痛好痛，帮帮我好不好？” “拜托，抱抱我吧。” 不对，很不对。 理智在警告，但是……他无法拒绝。 Z－01步伐缓慢地走过去，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他握住了邀请的手掌。 “抱我，抱我，想要……” 他在呼唤他。 他抱住了渴求的他。 他想质问什么，一偏头撞进了他的眼睛。 没必要了。他止住了话语，他的眼中有着无尽的贪婪和欲望，永不知足的渴望。 他想，所以他要。 他没有能力在他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在旁边，所以他找别人缓解痛苦很正常……？不，不行！ 既然不可能被他拥有，那就在他身上留下足够多的痕迹，在他的灵魂上烙下永恒的印记。 让每一个后来者都明白这是谁的领地！ 他像野兽一样凶狠地咬住他的喉咙，深绿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不断荡起波澜的湖水，威胁似的轻轻啮咬。 危险的压迫感刺激猛然刺激了绷紧到极致的神经，所有压抑的快感在这一瞬间爆发！ 齿缝间迸发出本能的呜咽，他像是激动到不能呼吸了，兴奋的欲色让玫瑰越发娇艳，浑身不自然地颤抖，下意识寻求抚慰庇护。 “嗬……嗬……” 他已然无法言语，苍白的皮肤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润，眼神无法聚焦，大脑一片空白，若不是被抱着，抽搐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跌倒地上了。 Z－01抱紧爽到失神的Q－01，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注视着他们的研究员，他迟早会杀掉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