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最后的愿望(二)

    「哈哈哈！从没尝过爱情滋味的人，怎么会知道哪一种爱情才是适合她的？从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明白什么样的恋爱才是完美的！」

    「就因为不知道，不明白，所以我才要去试，要去找啊！」

    「琉梨佳，你过来。」老巫婆带琉梨佳走到桌子旁边，指着一个大石盆让她看。琉梨佳记得这个盆子原本是用来养蟾蜍蝌蚪的，现在里面的水全都清空了，蟾蜍蝌蚪也不见了，只有七颗散发出柔和光芒的光滑球体躺在里面，滴溜溜的滚动着。

    「这个不是...？」琉梨佳惊讶说道。

    「没错，这些都是实现你的愿望之后，回到我手中的许愿水晶。你还记得每一颗的消失顺序，它们又个别带走你什么法术吗？」

    在琉梨佳眼中看来，这些水晶球全都长得一模一样，她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哪个。所以她摇摇头对老巫婆说：「不！它们太相像了，我不记得。」

    老巫婆从盆子里拣起一颗水晶球说：「这是实现你第一个愿望的水晶球，它带走你自燃的法力。」然后又拣起一颗说：「这是实现你第二个愿望的水晶球，它带走你驯兽的法力。」

    接下来，老巫婆依照顺序把水晶球一个一个指给琉梨佳看，它们分别带走她的读心、隐形、治疗、预知、以及召唤雷电的法力。

    「还有一个水晶球，它拥有你的点金法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到我手上。」

    被老巫婆这样一说，琉梨佳才想起来：「喔！那个水晶球被罗兰夫人吞到肚子里去了。」

    「罗兰夫人？」

    「她也是巫婆，有一面会说话的古老魔镜。她年轻的时候跟我一样也想谈恋爱，后来嫁给一个国王。不过国王不只欺骗她，还用她的钱去吃喝嫖赌，罗兰夫人就跟那个国王分手了。」

    「嗯、嗯、嗯。」老巫婆一边听一边点头。

    「很久以前就听过这个人，她为了谈恋爱甚至跟巫婆长老闹翻，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回到巫婆界。」

    「喔───原来如此，难怪她要开店拼命赚钱。」

    「哼！好不容易逃离情坑，转身又掉进钱坑里，这个傻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长老们当时应该把她的法力全都剥夺掉才对！」老巫婆不屑的说。

    「但是她为什么要把那颗水晶球吞到肚子里呢？」

    「当然是为了继承你的点金法术啊！」

    「咦？这样就能得到我的点金术吗？」

    「只有当法术刚进入水晶球，还不稳定的时候有效。否则，如果自己的法术程度和原来的施术者相差太大，就算吞进肚子，法术也不会顺利融入她的体内。」

    「罗兰夫人的程度应该比我高吧！因为她年纪比我大，施术经验也比我多。」

    「琉梨佳，忘了我一再告诉你的事实吗？你是百年来不世出的巫婆界奇才，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巫婆十大法术。你只是欠缺经验，所以才没办法完全发挥法术的力量。让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巫婆独自长途旅行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比你有经验，比你狡猾，比你更会耍心机的巫婆在这个世界上比比皆是，她们不见得会帮你，但是一定会为了利用你的能力，甚至夺取你的法术，想尽办法害你！」

    「难道这就是你取走我法力的原因？可是，既然你那么担心我，为什么不乾脆一开始就把我的十大法术都取走，让我变成普通人再上路？」

    「唉...琉梨佳，看看你那醒目的尖鼻子，那是巫婆的象徵啊！人们对巫婆总是存有偏见，要是你连基本的法术都使不出来，万一遇到危险，或者被人欺负，那该怎么办呢？」老巫婆叹道。

    「可是...为什么你又让许愿水晶一个接一个带走我的十大法术？这样子，到了最后我不是一样什么法术都施展不出来吗？」

    「琉梨佳。」老巫婆看着她摇头说。「难道在失去的过程中，你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学会吗？」

    老巫婆用手指转动石碗中的水晶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人类总以为爱情是无限的拥有，其实每爱一次，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就像它...」老巫婆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南瓜头杰克。

    「杰克？」

    「你知道它用什么条件作交换，才能够离开玉米田，长途跋涉去找你吗？」

    琉梨佳摇头。

    「它的灵魂。」

    「咦？」

    「很多年前杰克为了逃命，同意我把它的心埋在地里，从此成为我玉米田的守护者。虽然身体受到心的束缚永远无法离开，但是它仍然保有自己的灵魂，它的思想是自由的。这一次为了解脱禁錮魔法好离开玉米田去找你，它甘愿用自己的灵魂当作抵押品，只带着一副既脆弱，又容易受伤的破烂身躯跋涉千里，果然现在被火烧得只剩下半条命。」

    「杰克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琉梨佳惊讶的喊道。

    「哈哈哈！竟然连你也说它愚蠢！可是仔细想想，你们两个不是半斤八两，没什么差别？」老巫婆大笑说道。

    「杰克，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向老巫婆抵押你的灵魂去找我呢？」琉梨佳坐倒在南瓜头杰克身边，低头哭着说。

    琉梨佳的眼泪一滴接一滴落在杰克烧得焦黑的南瓜头上，把一直陷在昏迷状态中的杰克给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