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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 第26节

    那个少年将怀里抱着的包裹交给了淮德。他怀中一空,露出了他手中的一个稍微小一些的包裹。

    “这个是给纳兰姑姑的,我家主子说…”

    那个少年结巴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用了些边角料,给纳兰姑姑用也正当好。”

    齐东珠愣了一下,半晌才将东西结过,轻声道谢,便抬步登上了马车。

    随着淮德的一声吆喝,车马声辚辚地响了起来。齐东珠轻轻拆开了那锦缎做的小包裹,见其中露出了一抹雪色般的白,

    那是一只纯白兔毛做成的手筒和一顶镶嵌着白色兔毛边儿的皮帽子。

    齐东珠的眼眶微微酸了起来。她知道这几日哈士奇阿哥定是在频繁行猎,她本以为那是哈士奇崽被这场大病憋久了,也是对之前她的管制而心生叛逆,所以才整日驰骋在寒风凛冽的荒原之上行马打猎。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收到这样的一份礼。她知道这不是什么边角料,而是整块儿洁白的兔皮做成的手筒和皮帽子,是哈士奇阿哥亲手获得的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是他让她等三日再回宫复命的缘由。

    齐东珠的手指轻轻陷入了那洁白如雪的兔毛,柔软的绒毛毫无阻隔地将她的手指包裹,融融的暖意顺着指尖儿,流入了四肢百骸。

    马车轻轻一晃,齐东珠的手指从那片柔软温暖中滑了出来,骤然一空。她垂下一双带着微潮的眼眸,将那洁白的兔毛帽子和手筒重新裹入了小包裹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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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复命

    ◎齐东珠听到比格阿哥,心中立刻浮现出了他柔软的小毛毛脸。她知道自己该离开,可是她担忧地看着卫双姐,有些挪不动腿,开口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时隔近月, 齐东珠再度回到了紫禁城高耸的宫墙之内。

    她在淮德的引领下径直进了惠妃的延禧宫,拜见了那神态冷淡,身姿高挑的宫妃。只不过这回, 在齐东珠福身时,惠妃从唇角抿出一点儿笑意, 带着金丝甲套的手轻轻托住齐东珠的手臂, 将她扶了起来。

    “辛苦你了。”

    惠妃的声音仍就如同寒泉击石,可她的眉目之间难得带上了一丝温度, 这让齐东珠也飞快地抿唇一笑,回道:

    “是奴婢自愿前往服侍大阿哥, 不敢称辛苦。”

    而且大阿哥是个很好的崽。齐东珠将大阿哥为惠妃射猎的兔裘奉上, 轻声对惠妃道:

    “大阿哥病中思念母亲,病愈后特特为娘娘猎白兔做兔裘, 托奴婢带给娘娘, 聊表一片孝心。”

    惠妃神色一顿, 齐东珠偷偷抬眼看着她, 没能捕捉到她眉眼间片刻的脆弱, 只看到一片冰湖般的平静。

    她轻轻抬手, 侍立在她身侧的大宫女清露立刻恭敬上前,将那雪白的兔裘捧住。

    “收起来吧。”

    惠妃轻声开口, 而齐东珠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既为了哈士奇阿哥感到有些落寞, 又对惠妃这般被清宫之中层层规矩限制后的漠然而感到遗憾。

    惠妃沉默片刻,半垂着眼眸, 眸光似乎有些愣怔。而她身侧的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似乎有些忧虑, 轻轻向前踱了半步, 却又不知为何退了回去。

    她的动作惊了惠妃, 也惊了垂首的齐东珠。她抬头飞快的瞥了一眼,看到了卫双姐那张清丽绝尘的面容和有些摇晃的衣摆。

    “你们都出去吧。”

    惠妃回过神来,声音又恢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寡淡。她的目光轻轻扫过侍立在旁的卫双姐,声音突然放柔了些:

    “卫氏,你也出去歇着吧。”

    齐东珠看着殿中侍立的宫女和奴婢纷纷福身,鱼贯而出,而卫双姐在经过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并未出声,也沉默地走了出去。

    齐东珠微微蹙起眉,只因卫双姐虽然面色康健,皮肤白皙,但神色却看着实在有些萎靡,她脸上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灵动不见了踪影,反而流露出一点儿难以掩饰的倦怠。

    不过齐东珠也无暇多想,只因在奴婢鱼贯而出后,惠妃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无论如何,你于本宫和大阿哥都有恩情。”

    惠妃开口道,她站起身来,向齐东珠的方向走了两步,与走起来婷婷袅袅的宫妃不同,她步履坚定又直接。似乎看到了齐东珠脸上隐隐浮现的无所适从,她停住了脚步,直身站在不远处,轻声对齐东珠说道:

    “皇上对那牛痘法很重视,已然在京郊立了庄子试药。如此事成,你在皇上面前也是头功。皇上治下严苛,但也对有功之人论功行赏,这关乎大清江山社稷的良策,定能为你换一条坦途。况且…”

    惠妃声音顿了顿,眸光扫过齐东珠透露着一丝不自知的憨态的脸,说道:

    “汉人聚集的南方,遭受天花疫情最为严重,此时正值皇上剿灭三番,收拢叛民的关键时刻,你又是个拿出天花治法的旗人,虽出身不显,可事关重大,便是一步登天也并非不可。”

    齐东珠听懂了惠妃的提点,心里却没半点儿对于飞黄腾达或者一步登天的期待,只因她莫说是仔细斟酌、进退得当了,还得寸进尺将皇帝惹得龙颜震怒,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将她头都砍了。

    这泼天富贵或是社稷之功她可不敢妄想,此事别再横生枝节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想着,齐东珠脸上露出一个半尴不尬的笑容,对惠妃忐忑地嗫嚅道:

    “其实那日…奴婢说错了话儿,惹皇上不快了。”

    她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惠妃的脸色,见她蹙起眉头,听齐东珠讲了那日来龙去脉,方才在原地踱了两步,而后叹了一声,对齐东珠说道:

    “你不必忧虑,皇上不会因一时失言而抹杀你的功绩。你今日便托内务府将皇上让你呈的折子呈上,此后不必与任何人提及此事,静候佳音便是。”

    “我…奴婢晓得了。”

    齐东珠心中舒了一口气,轻轻福身,向惠妃行礼。她知惠妃与对宫廷规矩和为臣之道全然不通的她不同,是极为明白与帝王的相处之道的。她对于康熙的了解远胜于齐东珠,而此刻惠妃对她照顾大阿哥之事心怀感激,所言之法定是真心实意为了齐东珠着想。

    齐东珠并非不识好歹之人,立刻福身谢过惠妃提点。

    惠妃并非多言之人,过问过重要之事后,便用眸光轻轻扫过放在桌案上的一匣子金银珠串,对齐东珠说道:

    “大阿哥痊愈之事,当记你之功,此银三十两,金十两,珍珠玛瑙各两串,你带回去吧,权当本宫和大阿哥的一片心意。”

    齐东珠哪里好意思收这般重的礼。要知道此时京城一户人家一月的收入也才一两银子左右,她不过是去照顾了大阿哥一月,也并没有真心为大阿哥和惠妃做什么事,怎好接连收她们母子二人的重礼?

    “娘娘,这使不得。”

    齐东珠连连摆手,说道:

    “您也知道,我其实并无…治愈天花之法,牛痘本为防治之法,我怎好居功?况且大阿哥已经赏过奴婢了,这些金银珠宝奴婢实在受不起,求娘娘收回成命。”

    惠妃扫了她几眼,见她满脸真情实感的推拒和慌乱,轻轻一叹道:

    “你无治愈天花之法这样的话儿便不必再说了,莫忘了在皇上眼中,本宫受你蒙蔽,对大阿哥关心则乱,才冒失地将你送出宫去。既然定了这个说法儿,便不要改了。况且本宫既然赏你,便是因你受得起这赏赐。拿去吧,莫要再让本宫多言了。”

    齐东珠缩头缩脑,又觉得自己这张没有把门儿的破嘴实在不能再胡编乱造,使自己更加前后矛盾,带累旁人了,便也只能轻手轻脚地走到桌案边儿,抱起了那个沉甸甸的珠宝箱。

    “去吧,”

    惠妃看着她耷拉着脑袋,假装乖觉的模样,轻声说道:

    “你没有在皇上面前要求,留在大阿哥身边儿是对的。你已经跟本宫扯上了关系,再留在大阿哥身边儿便是不妥。因牛痘之事,你已经在皇上跟前儿挂了名,日后赏赐还是荣誉都少不了你的,你只管侍奉四阿哥便是。”

    “奴婢懂了,谢谢娘娘提点。奴婢这就回西四所了。”

    齐东珠抱着珠宝箱,笨拙地对惠妃福身一礼,就准备退出去,谁知走到门口儿,只听惠妃有些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延禧宫开罪了皇上,恐怕要受一阵子冷落。你大功之人,不易多与本宫牵扯,近期远着些吧。”

    齐东珠猛然抬眼,看向惠妃那低垂着的,归然不动的高贵面庞,一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点儿无措的情绪。可是很快,她脑中的系统催促她赶紧离开,让她想起了她和惠妃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论她怎样想帮助这对儿倔强得如出一辙的母子,她也无能为力。

    这让齐东珠更加感到丧气,垂着脑袋退了出来,抱着沉甸甸的珠宝盒,和候在殿门口的卫双姐和奴婢们擦肩而过,慢慢踱步向外走去,满脑子还想着惠妃平静的面容和双姐不知为何有些萎靡的神色。

    可她步履缓慢,还没走出延禧宫的院门儿,便听见身后主殿传来异响,接着,她隐隐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主殿方向跑出来,身后还坠着几个宫女。

    “卫常在!”

    齐东珠听到清露一向平和的声音抬高,喊着卫双姐的封位,这使齐东珠忧虑地回过头,正对上提着裙摆,红着眼眶,大步向院门方向跑过来的卫双姐的眼眸。

    卫双姐显然没想到齐东珠还没走出院门,奔跑的脚步一下子就放缓了,声音带着沙哑:

    “东珠?”

    她唤了一声,似乎想起自己此刻脸上一定狼狈极了,便轻轻挪开脸,不管不顾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

    延禧宫中并不止寄住着卫双姐一位低位嫔妃,齐东珠都能感受到延禧宫外院伺候的奴婢们并不太隐晦的视线频频扫过卫双姐凌乱的衣角和不成体统的姿态。

    宫中是不容奔跑喧闹的。卫双姐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大忌,按照宫中规矩,定是要挨罚的。齐东珠脑子绕了好几个弯儿,才在系统翻找资料的提醒和四周涌动的气氛里读懂这不妙的形势,当即忧虑起来。

    “你…没事吧?”?

    她低声问卫双姐,而这时清露已经带着几个主殿伺候的婢女大步走了过来。那几个婢女暗暗围住了卫双姐,以免她再度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我没事,”

    卫双姐看了一眼面色极冷的清露,脸色难看地撇开了脸,却在转向齐东珠时尽量敛了神色,露出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来:

    “你别担心。这么多日未归宫了,你快回去看看四阿哥吧。”

    齐东珠听到比格阿哥,心中立刻浮现出了他柔软的小毛毛脸。她知道自己该离开,可是她担忧地看着卫双姐,有些挪不动腿,开口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她不知道惠妃所说的延禧宫罪了康熙,是否跟卫双姐有关。这让她更为担忧了,眸光反复扫着卫双姐的面容,企图看出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双姐生着一双天生便会让人觉得温暖的棕色眸子,她喜欢热烈地注视着人,使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眼眸吸住。可如今她却目光回避地垂着眼睫,半点儿不肯看齐东珠了,只催促道:

    “东珠,你先回去吧。”

    清露看了不肯挪动的齐东珠一眼,她身后的一个婢女催促般地走到齐东珠身边儿,隔开了她和卫双姐。齐东珠无奈,只能拔步向前,一步三回头。可延禧宫的院子大小到底有限,齐东珠到了门口时,便瞥见惠妃已经从内殿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卫双姐倔强站立的方向。

    齐东珠瞥了最后一眼,耳中听到惠妃寒泉般的声音:

    “跪下。”

    延禧宫的院门被紧紧闭合,齐东珠被守门的太监驱走,再也听不见也看不见其中情形了。

    第38章 称心

    ◎大阿哥病愈,我寻思娘娘终于能展颜了,可娘娘转眼就做这样的事,我真想不明白!◎

    延禧宫中, 卫双姐怦然跪在了冬日寒凉的石砖之上,膝盖与石砖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可她一声不吭。

    惠妃被清露搀扶着,站在卫双姐身前, 她蹙着眉头, 面儿上覆着一层薄怒,但眼底有一种极为深刻, 让人看不清明的东西。她扫视过在延禧宫中那些隐晦窥探的视线,使那些悄无声息聚拢过来打探消息的奴婢们又缩回了自家小主的院落里。

    “你这次闹得过火了, 卫氏。”

    惠妃冷声说道:

    “去主殿佛堂跪着,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