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攻略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是没办法坦然面对彼此，所以楚秀秀结束一天的出工之后，磨蹭了很久才慢慢走回山上杨柳家，一想起林雨竹那张脸，那些做派，她就一阵厌烦，宁愿面对杨柳，尴尬就尴尬呗，她对杨柳是真心的，有什么好怕。

    楚秀秀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杨柳早就知道她在外头，就当做没看见，在厨房忙东忙西的，收拾着今天在山上猎到的野鸡，这个时节的野鸡很肥美，但是一般都躲在老林子，除了有经验的猎人，没有村民敢进去捕猎，这就便宜了杨柳。

    野鸡一半用干菜炖起来，一半做成叫花鸡，放了香料之后，拿荷叶包起来，再裹上泥巴，放进烧过的木炭里焖烧。

    她都不敢想这顿饭有多好吃，尤其是中午还损失了那么多身体的精华……咳咳，得好好补一补。

    “杨柳同志。”楚秀秀就像裹了小脚似的，花了足足十分钟才从院门口走到厨房门口。

    “哦，你下工了？晚饭还得再等一下。”杨柳背对着她，也不知道怎么搭话。

    “不着急的，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楚秀秀连忙摆手，她在杨柳家白吃白住，现在还要杨柳做饭，人家又不是她对象，凭什么对她那么好。

    “对象”二字从她脑子里一蹦出来，就像一只欢快的麻雀，围绕在她耳边不停地叫唤，“你想让杨柳做你的对象！”

    楚秀秀又羞又窘，拽着衣角怯生生站在门边，像个小媳妇。

    “呃，不用了。”杨柳回头瞥了楚秀秀一眼，心里嘀咕着，见鬼了，楚秀秀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呢，是不好意思麻烦我？

    该不好意思的是她才对，想起自己刚才的孟浪举动，她也不禁红了脸。

    两个大红脸在狭小的厨房里相顾无言。

    楚秀秀已经被那只麻雀吵得脑子一片混乱，胡思乱想着如果她向杨柳提出，要跟她处对象，杨柳会怎么回答她。

    直接答应？哎呀，人家不会那么干脆的。

    拒绝？可是她又不差，她们还挺相配的，杨柳为什么拒绝她，除非她有了更喜欢的人，可是整个响水村都找不出这样的人。

    林雨竹么？哼，只会讨好男知青的人，杨柳肯定不会喜欢，上次她们去找紫藤根，杨柳就没帮忙，后来对她还那么冷淡，一定是看清了林雨竹的真面目。

    虽然……林雨竹的确挺漂亮的，大家都喜欢漂亮的，杨柳也是这样？但是昨晚她有了那种反应，说明自己还是吸引了她。

    想到此处，楚秀秀的脸更红，头埋的更低了。

    然后她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来自灶台上的大铁锅。

    杨柳正打开锅盖，把锅里炖煮的食物盛到大碗里，楚秀秀连忙过去帮忙，天啦，她只顾得胡思乱想，还真成了吃白食的。

    “我来吧。”

    “这有什么好抢的，你去屋里把桌子收拾出来。”

    两人忙活了一阵，杨柳精心烹饪的一鸡两吃端上了饭桌。

    楚秀秀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甚至听到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呐，还有苞米饭，这是我爹带回来的米，你回村里可别说出去，不然村里的人得嫉妒死了。”杨柳给她盛了一碗饭，自己则是抓起一只烤鸡腿吃起来。

    “好奇怪啊，这只鸡竟然是包在土里烤的，我在家的时候见过国营食堂做烤鸡，都是吊起来放在炉子里，外皮都烤得焦黄酥脆。”

    “这是叫花鸡，把它裹着泥巴放进炭火里烤，可以最大程度留住野鸡的鲜味，你吃吃看是不是很嫩？”

    “汁水很足，确实跟我在家里吃到的不一样，很美味！”

    “你再试试我炖的汤，加了干豆角和干黄花，还有一些药材。”

    “谢谢，杨柳同志你的手艺真好，跟你住在一起太有福气了。”楚秀秀真心夸赞道。

    杨柳挑眉一笑：“你是在夸你自己有福气吧，现在跟我住在一起的不就是你么？”

    “那不一样，你……你以后找了对象，那才是跟你住在一起的人呢。”

    楚秀秀假装埋头喝汤，实际上一直在用余光观察杨柳的反应，杨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说：

    “我这个情况也不好找对象吧，男不男女不女的，找谁去呀？”

    “你不是找不到对象的，你那么能干……”

    “我要是跟哪个姑娘提出来，得吓死人家吧。”杨柳自嘲地笑了笑，她是完全没想过找男人，那就更恶心了。

    “我不会那么想的。”

    “嗯？”杨柳睁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秀秀用蚊子大的声音说：“我愿意跟你处对象，我觉得你挺好的。”

    “你，你，你……没开玩笑吧。”杨柳如同被雷劈中脑门一样，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楚秀秀。

    “我没开玩笑，今天早上……我，我不是还亲了你么。”楚秀秀把心一横，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杨柳的手说：“杨柳同志，我想跟你处对象，你愿意吗？”

    她这是被表白了？杨柳不敢置信，这个楚秀秀小小一个女孩，平时看起来还有点傻乎乎的，竟然是打直球的？

    “你别发呆啊，难道你不愿意？”楚秀秀不满地瞪着她，尽管杨柳没有答应她，可是她在那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已经把杨柳当做了她的对象。

    杨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弱弱地问道：“我……我就不能有不愿意的选择吗？”

    “当然不行了，杨柳同志，你要是不愿意，就得说清楚缘由，革命同志之间应该坦诚的，否则我就得批评你了。”

    “这还兴强买强卖的。”杨柳哭笑不得，“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处对象，我们俩认识的时间又不长，再说了就算跟你处对象，我也没办法跟你结婚吧，公社开不会给两个女娃娃开结婚证明。”

    “我……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你身上都让我看过了，我们要是不谈对象，那就是耍流氓了。”楚秀秀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胆，虽然脸上红霞都蔓延到脖颈了，依旧很执拗，她就是要跟杨柳处对象。

    “啊这，其实……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也没人知道这事啊。”

    “不行，我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如果你以后给别人看……也不行的！”

    杨柳被她蛮不讲理的样子逗笑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追过，感觉也不错。

    “那我考虑考虑吧，我保证如果我想找对象，一定找你，可是我现在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考虑个人问题。”杨柳顶着一米八的个头，做着娇羞的动作，连她自己都一阵恶寒。

    楚秀秀的脸也有点扭曲，但是她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觉得杨柳还挺可爱？

    就是这个说法哪里怪怪的，究竟算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呢？

    “你这个人真不干脆。”她都已经豁出面子了，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的。

    “话不能这么说吧，楚秀秀同志，你觉得处对象和普通朋友有什么不一样吗？”杨柳一脸单纯天真的样子，“我觉得差不多吧，就是白天一起劳动，晚上一起睡觉，我们分工不一样，没办法一起干活，但是晚上是一起睡的呀。”

    “不一样的。”楚秀秀跺跺脚，“我在以前在知青点，每天跟四五个女知青一起睡呢，总不能说我们大家一起处对象了吧。”

    杨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处对象是一对一的，人多了不行。”

    “杨柳！你可真能气人。”

    “好了，好了，我去收拾碗筷，马上就天黑了，你去点上油灯，晚上慢慢说吧。”杨柳找了个借口出去，她怕自己再不走，就憋不住笑了。

    楚秀秀的表情太可爱了，哈哈，她就是忍不住想欺负欺负她。

    可怜的楚秀秀还不知道自己被某个可恶的家伙给骗了，杨柳让她点灯，她顺便把床也铺好了……主要是这个屋子里太单调，找不到其他事可以做。

    杨柳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床单和被罩都被换了。

    “哎，你这是干什么？”

    “杨柳同志，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被罩和床单要经常换洗，不然容易滋生细菌，对身体不好。”

    “我哪有空嘛，每天要出去巡山，下山回来时间就晚了，再说了，床单经常洗容易破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歪理真多。”楚秀秀深处手指想戳的脸颊，结果不小心戳到了她的嘴唇上。

    杨柳鬼使神差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含住，吸了一下。

    “你干什么？”

    “我说我没吃饱你信吗？”

    我信了你的邪！楚秀秀还没骂出口，就被杨柳搂进了怀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杨柳的唇已经凑了上来。

    “杨柳！”楚秀秀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杨柳的进犯太突然，她无从抵御，也不怎么想抵御。

    接吻是个技术活，杨柳并不擅长，捉唇吻住之后，那架势就像要把人吃了似的，后来还嫌亲得不过瘾，把人家抱在桌上，给自己省了力气。

    楚秀秀被她吻得七荤八素，直到感觉到有个坚硬的物体戳着自己的小肚子，才猛然惊醒过来。

    “杨柳，你，你先放开我。”

    “怎么了？”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杨柳不情不愿松开已经被她弄得衣衫凌乱的女孩，嘴上满不在乎道：“我知道，就像昨天一样肿起来了，你再帮我消下去就行了嘛。”

    她大咧咧抓起楚秀秀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裤裆上：“我只给你一个人摸，给你一个人看，这算不算是答应跟你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