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黑水城7好消息，怪物们智商不高

    7.

    首先，得杀二真，不能让他盯着元齐再拉新的受害者进医馆。

    可问题是怎么杀，二真管着医馆后勤，他死了，整个医馆都会发现不对劲。

    柯覆边走边想，一抬眼，她已经到了后厨门口。

    这个时间，二真正看着元齐看诊，根本管不到后厨。

    但令柯覆没想到的是，张燕艳也在。

    “jiejie，你也饿了？”

    张燕艳站在厨房门口，没进去，她看到柯覆，很冷静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对劲的事？”

    “你先说。”

    “我比你早来两天，”张燕艳道，“元齐说免费住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不过我当时急需有一个地方容身，没怎么多想。我的家人…和我的关系不好，他们不来看我很正常，可李爽有个被她带大的meimei，她住院这么久，她meimei却一直没来看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meimei不能进来。”

    张燕艳的反应倒是符合柯覆对她的认知，一个能在封建王朝末期敢于反抗婚姻的女性，她的聪明和机智一定高于常人，最起码高于王九这个小傻子。

    王九在柯覆心里大喊：【我听得见！！】

    这就是共用一个脑子的坏处了。

    张燕艳还在讲述这些天自己注意到的问题：“医馆里也怪怪的，我们喝的药基本相同，这是最怪的一点。我注意过男病区那边，一个肺痨、一个花柳病，一个吸大烟、一个心脏病，再加上李爽腿疾、你肠胃不好，我们怎么可能喝同一种药？”

    柯覆真想揪着王九的耳朵喊：【你看看人家！凭自己的观察就能知道男病区什么情况，你呢，你什么都不往脑子里过，我还得去看病历！】

    今天摆在餐盘上的那位便是心脏病。

    “还有，我试着离开过医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走到门口都会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悲伤，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不让我出去。”张燕艳捂着自己的心口回忆，“那种哀伤好像我是个抛妻弃子，妻子还苦苦哀求我留下来的渣男。”

    柯覆：“所以你为了不当渣男，就留下来了？”

    “你不觉得身处这样一个地方很有意思吗？”张燕艳以超出寻常的理智问，“就像站在我对面的你到底是不是王九一样令人感到有意思。”

    柯覆终于提起点兴趣来了：“还有吗？”

    “还有，你昨天晚上问我要不要来厨房加餐。据我所知，王九是个孤儿，这黑水城里孤儿乞丐遍地，有的人一年也不一定能吃上一块rou，大家看到rou都是往死里抢，你却只是看了一眼。”这是张燕艳对王九最初的怀疑，人是很难改下意识的行为，她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听到走廊外面有很大的动静，有人在踹你的房门，那个人也在我房间门口停下过。当时我靠近门口去听，发现他在我房门外狂嗅，他的呼吸声很大，应该是在找什么味道——rou味。”

    “再就是今天早晨，综合我之前的发现来看，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而且你想拉着我一块下水。按理说我应该提防你，可你今天又对李爽颇为照顾…”张燕艳深吸一口气，不确定地问，“李爽是不是要死了，那些rou是不是真有问题？”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个世界有问题，柯覆能做到的推测不会比张燕艳多多少，她鼓掌道：“精彩，你说的基本都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柯覆，南柯的柯，覆灭的覆。”柯覆伸出手，“我不是拉你下水，是如果有谁能活着走出这里，就只能是你我。”

    张燕艳握住她的手：“该你告诉我了。”

    “首先，这是个魔窟。”柯覆走进厨房，“处于某种原因这间医馆只能进不能出，你大概是没见过死人，其实医馆外面看诊的地方充满了尸臭味。”

    张燕艳跟在她后面进去，闻言，她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进来？”

    柯覆耸耸肩：“找刺激呗。”

    张燕艳有句话滑到嘴边差点溜出去：你有病吧…

    柯覆继续道：“其次，这些rou都是人rou。”

    张燕艳捂住嘴，想吐又不敢吐。

    “这地方住着怪物，怪物会优先杀死那些吃rou的病人，然后再把尸体剁碎了投喂给其他人。”

    张燕艳到底没忍住，跑出厨房。

    柯覆懒得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在查看今天中午的饭菜。

    心脏病那么大个人，应该还剩下不少。

    她翻出一个空盘子装rou，准备留点陷害二真用。

    张燕艳好不容易吐完，返回来看见柯覆在夹rou，没忍住又跑出去吐——那可是人rou！

    【刚才就想问你，】王九实在是忍不住了，问柯覆【你怎么知道真相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反应，恶心吗？】柯覆道，【在我老家，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案子：一艘船被困海上得不到救援，他们在粮食吃没了以后同类相食，凶手靠吃自己的同伴活了下去。我当时看完新闻后很好奇人被逼急了真的会舍弃生物尊严吃掉同类吗，于是就让我哥把我和一具尸体关在一起半个月，当时那个房间里只有几瓶水，我忘了是第几天，我真的坐在尸体面前考虑怎么吃掉它。不过我没吃，我这个人脑子不正常，喜欢和自己对着干，生理上越想要什么就越不愿意去做什么。】

    这点王九也体会到了，按元齐所说rou里被下了东西，但凡闻到rou味的人都会迫不及待地想吃rou，柯覆也闻到了，她却只是闻着。

    想必她那会儿快馋疯了，但她那有病的脑子偏生要和机体欲望对着干，所以无动于衷。

    【那你就硬是靠着几瓶水挺了半个月？】

    【对，我本以为我要饿死在那，因为我哥没有按照规定期限来打开门。】柯覆都不用怀疑，那时候柯靡绝对是故意的。

    【我哥来了以后我咬了他一口，也算吃过人rou吧。】

    【…】王九说不出别的【听起来，你们兄妹俩…】

    【都有病。】柯覆替她总结了。

    柯覆端着rou问张燕艳：“你还能坚持吗？”

    张燕艳满脸菜色：“你就非得端着它吗？”

    “我举着它也太嚣张了吧。”

    “…”

    张燕艳按着胃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间厨房里有一道暗门，暗门通往怪物的住处，把这盘rou塞到其中一个的房间里，那些怪物会被rou吸引，咱们就能借刀杀人了。”

    张燕艳指着挂在墙上的斩马刀：“是借这把刀吗？”

    柯覆点头。

    “你不觉得这把刀的威胁更大吗？”

    柯覆非常好脾气地问：“你不觉得咱俩都不配这把刀吗？”

    与其费尽心思处理这把刀，不如先让这把刀的主人替她干点事。

    张燕艳深吸一口气，踏进厨房：“门在哪，我怎么没看到过？”

    柯覆：“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

    张燕艳：？

    王九：【？】

    柯覆：“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有一个非常有钱的阔佬叫蓝胡子，他住在大别墅里，那个别墅有很多个房间。蓝胡子娶亲后，将别墅的总钥匙交给他的妻子，并告知妻子她可以开任何一间房门，除了最小的房间。妻子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最终打开了那扇门，发现那扇门里吊着蓝胡子前任老婆们的尸体，鲜血渗透进地面，那血色已经发黑，怎么也除不掉。”

    张燕艳低下头，发现有几块地板上有异常的黑色痕迹。

    而这些黑色痕迹正在向墙壁延伸。

    柯覆一巴掌拍在那墙上张燕艳以为是油污的地方，她道：“好消息：怪物们智商不高。”

    ————

    张燕艳：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