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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岁岁朝朝(一)【古代背景/青梅竹马/先婚后爱/偏强制】

    

番外·if·岁岁朝朝(一)【古代背景/青梅竹马/先婚后爱/偏强制】



    昨夜雪重,压得竹子低头。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飘雪仍未停歇,一片残叶落进了小池塘,伴随着急切的呼声,将池面旋出水纹。

    “小姐、小姐!您慢点跑——”

    三五个侍女发髻都追散了,也抓不住那朱红的身影。水袖随着奔跑飞扬,似夏日蝴蝶扑张的双翅,轻盈地在黛瓦下穿梭,越过无数雕栏,直奔会客的水亭。

    檐下无雨,只有层层冰棱悬挂。

    谈话已经散场,来吃茶的贵客却迟迟未走。桌上的茶杯仍散发袅袅白雾,在冰冻三尺般的严寒天气下,湖边实在不堪称为赏景怡地。

    侍从的眼珠子都打了好几个转了,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什么还不肯离开。

    那人气定神闲地坐在散落的茶案前,即便带来的白玉棋盘连赠予的机会都没得到,也仍在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语里一笑而过,回以示好的目光。

    太师与丞相府一向交好,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即便是出于情分也得给上三分薄面。但也因为此,为人父亲更是怒不可遏,讥讽几轮后便挥袖离去。

    侍从听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测主人就要被丢进湖里——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慎太师爱女如命。

    别说及笄后要替她议亲出嫁了,就算是将军之子以军功邀赏要迎娶这位皇上亲封的郡主,慎家也是绞尽脑汁想了个顽疾的由头给拒了的。

    当时送小姐到清风寺养病,还是公子亲自去的,怎么就没长个记性?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侍从小心翼翼地提醒这还有心情赏白昼飘雪的男人。

    圣旨已下,即便太师再不乐意,也留不住闺阁里的娇花。他又何必在婚前自讨没趣地凑到老丈人面前来,白白惹一身唾弃。

    雪越下越大了,纪则明垂着眼,看冰封的湖面。不远处似是传来鸟啼,但比起分辨出种类,更像是幻听。他的指腹蹭着茶杯guntang的下缘,慢慢地浅酌着,似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如同春夜鞭炮般噼里啪啦地闯入耳朵,他的唇角终于提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面前的女孩应是刚下马车,连身上的狐裘都尚未脱下就奔跑至此。一张小脸在白绒绒的雪狐皮毛里浮出红润的颜色,虽不及外衣那般艳丽,却也明媚动人。

    只见她怒目圆瞪,伸出一根水葱般的纤指,对着他就吼:“纪则明!你真敢!”

    天知道慎怡是用一种什么心情从胭脂铺子回来的——连平头百姓都在议论长宁郡主择吉日与丞相之子完婚的事情,她却还被蒙在鼓里!

    她终于明白上个月的上元灯节,这个畜生为什么敢强吻她了!

    那日他仍是现在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只用一双深邃的眼眸牢牢地将她扣在坚定的目光之中,以最平静轻松的语气,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慎怡,我势在必得。”

    光是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她就既是羞耻又害怕做噩梦,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也不顾爹娘热切的关心,锁上门就沐浴,意图用热水擦掉被他亲得发红的嘴唇。

    侍女还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怎的这家胭脂留色竟这样好,时间越久还越鲜艳了?”惹得慎怡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用纸贴起来。

    她原以为睡一觉就好了,一切都只是被热闹而带来的荒唐。

    此后纪则明便没怎么出现过在她面前,结果不过短短几日,他竟敢先斩后奏,在宫中宴会上借皇后之口向圣上提议赐婚。

    “你——”她气极了,又想不出发泄的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他,“无耻!混账!”

    纪则明面对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先遣散了后面因为没拉住她而跪着的侍女,后又让自己的贴身侍从退下,等这一方亭榭终于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才垂下头颅,去看她已然泛着泪花的眼睛。

    他伸手摸她红红的眼睑,语气心疼,却又藏着一点狡猾,“怎么哭了?”

    他的手刚摸过茶杯,是温热的,慎怡却还是猛地扭头,撇开他的触碰,顺便吸了吸鼻子。

    她并没有想哭,只是情绪起伏太大,一时难以招架罢了。

    纪则明却因为她这幅模样而软得心都塌下去一块,他的指腹沿着她的眼角轻轻划下,从她的脸颊摸到她的下巴,在慎怡再一次想甩开他的时候,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了过来。

    慎怡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几乎要摔进他怀里。

    可从结果来看,其实更糟,因为她已经被强迫着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不远处站着等候的几个侍女见状,跟小跳蚤一样蹦得三尺高,嘴巴上小声骂骂咧咧地想要冲过来,竟被他带来的那个侍从全部拦下。

    不过不用她们出声,慎怡自己也会反抗。

    “你干什么?这样像什么样子?!”

    她是太师的女儿,自幼在书香下耳濡目染,虽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但也仅限于吃喝玩乐。在男女之事上,慎怡比谁都恪守本分。

    而纪则明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内心却是离经叛道。

    他以绝对的力气和身体优势压制着在怀里乱动的女孩,看她连脖子上系着的外裳飘带都已经松垮,还不动声色地帮她拢了拢。

    “冷。我抱你一会儿,会暖和一些。”

    好像她只是一只闹别扭的小狐狸,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是不是疯了?”

    慎怡恨不得咬他,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不留余力地在他脖子上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几乎能见血。

    纪则明假装吃痛,放开了她。

    这小狐狸一落地,就忙不迭地开始嘲笑他:“我让你不要碰我,你自己不识趣,现在知道错了吧?”

    “这牙印看起来至少得半月才消,位置这么明显,我倒是想看看,你这装腔作势的翩翩公子能顶着这样孟浪的印记在世人面前演到什么时候!”

    慎怡早看不惯纪则明这表里不一的伪善模样,她原以为扮猪吃老虎这一套都是对着外人的,不曾想自己和他十几年的情分与陪伴,竟也要落得如此下场。

    她明眸微掀,报复的快感在心头蔓延,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狼狈失措的模样。

    却失望透顶,这人摸着自己受伤的颈脖,不像遭受袭击,更像天降甘霖,令他回味无穷。连一向冷肃的面容都变得泛红,额上暴起青筋。

    慎怡直觉不妙,踉跄一步后退,又被他牢牢抓住。

    “如今我和你的婚事已天下皆知,我的踪迹除了丞相府就是太师住所,我身边之人除了亲信就是你。秦楼楚馆没有我的身影,嫣红柳绿没有我的流连,世人看见这个痕迹……”他故意顿了顿,“只会猜测长宁郡主泼辣热情,迫不及待要给未来夫君烙印。”

    “——你!”

    慎怡气急败坏,恨不得踹他一脚,手腕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纪则明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恨不得插翅高飞的衣袖和被霜雪沾染的发髻,忽地松了手,改成握她的手指。

    冬风狂悖地呼啸,席卷空荡荡的天际,这样刺骨的湖岸,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头有一团火在烧。

    他难得露出了脆弱的模样。

    “meimei,嫁我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