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我真想在爸爸面前扑进我哥的怀里，撒娇、亲昵地抱抱，只是几秒的温存就能堵住我对我哥的想念。

    我时常在想，我对我哥的爱，为何变成了这样？

    这样的依赖、这样的变态——

    我抑制不住拉上我哥空闲的手，在爸爸还在的情况下玩起了他的手指。

    他将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在桌上，抬眼问我：“现在要去看你的白皇吗？”

    我的眼睛一直放在被我哥喝过的牛奶杯上，听他如此说，我轻轻点了点头：“不喝了吗？”

    我哥“嗯”了一声，正准备起身，被我伸出的手拦在椅子上。他盯着我，亲眼见证着我把他剩余的牛奶喝完。

    我面上浮起红晕，把杯子放下解释道：“有点浪费。”

    我爸爸见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眶里有水光在打转，“这是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小鱼，缺钱了吗？爸爸给你转点——”

    我赶忙摆手，“没有爸爸。哥哥给我转了很多钱。我不缺吃穿的。”

    “那你？”他扫了一眼那被我喝完的牛奶杯，脸上渐渐浮现笑容：“长大了，懂得节俭了。挺好。”

    我心里很慌，害怕被爸爸看出来，我其实只是想喝我哥喝过的东西、想吃我哥吃过的东西，这样变态的想法——

    我拉起我哥，催促道：“走啊！我们去看白皇。”

    我哥突然轻轻一笑，乖乖被我拉着走。高特助好像还想要一起去，被我哥制止：“你就别跟来了。来了我还得工作，就不能让我放松放松？”

    高特助局促地鞠了一躬，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我爸爸，两人无奈一笑。

    去马场的路上，我松开了我哥的手。

    我害怕他不喜欢我这样。

    ——可谁知，他不禁不舍得松手，还牵我牵的很紧。就像一对情侣那样，十指紧扣，餐后漫步。

    我眼神有些飘，不敢看我哥。

    他走着路还不忘看着我，唇角勾着，笑意布满他整个脸庞。但我只觉得他的笑全是揶揄地笑。

    我受不住，娇嗔地停下脚步，不满：“有什么好笑的？”

    我哥眼里荡漾着仿佛月光一样的柔和，问：“小鱼是想和我亲亲？”

    我心下一顿，入眼望着我哥那被太阳光照耀着的脸庞。和煦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我不禁恍惚在我哥的话语里。

    我还身处在我们共同成长的家里，四周熟悉的花草与道路见证过我们太太多多的争吵与欢乐。

    我和我哥本该是友爱的一家人，像这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语，突然被我的家见证着，就是这一下不同让我陷入彷徨里。

    ——因为我该死的认为，这是我和我哥，从亲人到爱人的跨步。

    我翁动着鼻翼，声音沾染上潮湿：“想。小鱼很想。”

    “我想，哥哥就会满足我吗？”我的眼睛里都是我哥，我期待道：“你别是又在逗我玩——”

    他墨色的眼睛不似从前那般冷寂，像是被我逼的没办法，氤氲着无尽的温柔，笑：“你贴上来，试试？”

    我被鼓动，四周望了望有没有碍眼的人。

    只一眼，我就看到我家熟悉的阿姨和叔叔，正在修剪着庭院；还有不远处的爸爸，看我们为什么还不走，与高特助说着话——

    太多太多碍眼的人，让我无法迈出脚步。

    ——虽然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但是我不想我哥哥难做。

    我红着眼睛，轻轻擦了擦眼泪，拉上我哥继续往前迈步：“小鱼很乖，不想哥哥难做。”

    他摸上我的头顶，轻叹了口气。

    我在我哥的手掌下，轻轻晃了晃脑袋，目光痴缠：“一会儿小鱼想和哥哥同乘一匹马，这样就没人可以多说我们什么。”

    他长睫半遮住眼眸，答应我：“好。”

    白皇还是一匹小马驹的时候就被哥哥当成礼物，送给了我。我和白皇一同长大，如今它长得像北极狐般纯净，蹄白如霜，毛发颖顺。

    我顺着它的毛发，轻轻与它亲昵地头抵着头。

    我很想它，想用这一番动作，告诉它。

    牵着白皇走出马厩。

    我哥换了一身骑装，他牵着白皇，也让我换一身衣服。

    我一步三回头，既不舍得白皇，也不舍得我哥。

    他低笑道：“跑不了，快去。”

    我知道跑不了，但我就是舍不得。

    我离家太久了，我所有的情感都再告诉我，它们好想，好想。

    我默默叹了口气。

    不禁感慨，还好我的想法，我哥并不知道，不然他又要躲我躲得好远。

    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我是用跑的。

    当时我哥正和马场里的工作人员说着话，我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拉了我一把生怕我摔倒。

    工作人员是我家马场里的老人了，姓王，王叔笑道：“猴急猴急的。”

    我哥也笑我。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出来，他心情很好。

    “王叔——”我嗔怪：“还不是都怨我哥，我都有好多年没见过白皇了。”

    “嗯？”王叔疑惑了：“我怎么听说是榆姐儿野外面不想回家，怎么能怪小傅总呢。”

    我瞪了我哥一眼，原来我的名声在家里是这样的啊！

    我又暗自妥协。

    ——好叭，我认栽。要怪就怪，这些年，的确是我刻意不回的。

    白皇的身上被王叔套上马鞍，打点好一切后。

    马场内连个闲杂人等都没。

    我望着空旷的草原，翻身骑上马。

    我哥拉着缰绳，在前面带路。

    我惬意的感受着马场的风，忍不住说：“哥哥，我那么久不回家，你都不怕我在外面一直都不回来吗？”

    我哥很平静，走路的步子依旧还是那么稳当：“你不吃的吗？不穿的吗？那么娇纵的性格能吃的了苦？”

    我被说红了脸。从小我被我哥金枝玉贵的养着，吃最好的，用最好的。真要断了我的钱，我肯定在外面一秒都待不下去，准跑回了家。

    我在想，我哥明明知道，为什么这些年，都不带停我的卡的？

    ——我钻牛角尖地想，是不是真的不想看到我？

    我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哥是这么回答我的。

    他视线撩人，语气却极其落寞：

    “我怕你，真狠起来。”

    “被欺负了去，怎么办？”

    “我看不得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