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书屋 - 言情小说 - 篆香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

灵芝穿着烟罗纱浅兰褙子,眯眯笑着,坐到炕沿边上,看着笑得合不拢嘴地安怀杨:“四叔你且等着,等秋天我分了汇丰的利,定给槿姝添一大笔嫁妆。”

安怀杨哈哈笑了两声,也坐到炕上,两手撑在盘膝上,认真道:

“乖侄女,这媒只能你来做了,我是真心想娶槿姝姑娘,可她若是不愿意,我必不会强人所难。”

灵芝嘟起嘴,故意翻了个白眼:“哪有让未出阁的姑娘做媒的。”

安怀杨故作着急:“等你出阁再做媒,你四叔我岂不是都老了?那为了你四叔我早点抱儿子,不如你明年就出阁怎样?”

灵芝笑着越过炕桌作势要捶他:“好啊四叔,为了你自个儿就要卖侄女了!”

两人笑闹一番,方停了下来。

灵芝心头的甜意却越来越浓。

这一世,若让槿姝与四叔一起离开安府,共同浪迹天涯,她最看重的两个人都有了好归宿,那自己就没白回来!

安怀杨直到晚膳时分,才回揽翠园。

刚进大门,就遇到自己同胞哥哥,安家三老爷安怀樟。

安怀樟年近四十,比他矮了一个头,身子干瘦,脸却带着几分圆润,看起来憨厚老实。

他看着恭敬行礼的安怀杨,轻轻点了点头,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做事,只要你安分,总有一日,会有你好日子。”

安怀杨看着他背影,声音清冷:“若要安分,让我离开不是更好么?”

安怀樟淡淡道:“听说你在外置了不少田庄铺子,翅膀是硬了。你想走,我不留,不过你若是还念着父亲,就好好在安家呆着。”

安怀杨听他提起父亲,眉头一跳,面色仍旧不改半分:“你查我?”

安怀樟冷哼一声,不再答他,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

☆、第072章疫情汹涌

当夜,揽翠园中安三老爷的寝房里,传来寥寥丝语。

是徐氏软绵略哑的声音:

“老四最近可往松雪堂跑得紧,又和灵芝那丫头日日处在一块儿。”

“我知道。”安怀樟平躺在凉簟上,闭着眼睛,呼吸悠长。

“您就不怕,他万一**什么风声?”徐氏微微侧过头,盯着安怀樟侧脸。

“他不会。”安怀樟缓缓张着嘴:“他身上毕竟流的是父亲的血。”

徐氏不以为然地转过脸,也学他的模样闭上了眼睛:“可若是有人生了怀疑,拿他去问呢?”

安怀樟倒是猛地睁开了眼:“有什么不对劲吗?”

徐氏微微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只是有些不安。柳姨娘那边,这些日子竟是封得严严实实,说是养胎,可也不至于连门都不让出呀?”

安怀樟在心头盘算了几分:

“你想法子见她一面,眼下还有个事儿,得让她去安排。这事儿若成了,咱们就可以收网了。”

徐氏睁开眼偏头道:“什么事儿?”

安怀樟盯着天花帐子:“你且看着吧。”

徐氏不再多问,那双平日里谄媚的眼睛多了几分冷意,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凝肃起来,她将心思又放回了安老四身上。

安三老爷念着血脉之情,她可不念,若是能让他自己离开,那便最好不过了。

——————

炎夏正烈,灵芝除了琢磨药香的事儿,心头的不安更盛,日渐焦灼。

上一世,四叔正是夏日里出的事儿。

她是事后才听小令说起,是以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日发生的。

且有了王氏的事情在先,她越发不肯掉以轻心,恨不得日日夜夜都盯着四叔才好。

可害四叔的人究竟是谁呢?

听父亲的意思,安府中的内贼八成是柳姨娘,可柳姨娘如今已被软禁起来了,四叔还会出事吗?

无论如何,她都要做好十分的防范。

因此这几日来,她出门都只带上小令,命槿姝暗暗跟着四叔。

药香方子倒是已成了一半。

原来那日灵芝见着中一味驱疫药香,便将那方子粗略记下来,可是那方中所用之料,非怪则贵,实在不好配齐。

她便照着那药性,自个儿摸索着配比了一方。

用可治百病的馝齐香为君,以月支香、桃金娘、石叶香为臣,又按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炮制之法,去毒存药理。

试验了好多回,那馝齐香的香性却存不住,一遇火即散,消没得太快,且用多之后会让人双目生盲。

如何消除或者克住这点毒性,还需再论。

好在永安坊中的制香师傅,都个个经验丰富、香艺高超。

特别是总掌邢师傅,有三十多年的制香经验,一见她这方子,便指出了好几处可以调整修改的地方。

这日,刚从永安坊回来,灵芝便觉得不对劲。

马车一进角门立即关门落锁,好几个小厮过来将马车浑身用沾药的笤帚扫过一遍,方才放行。

nongnong的药香味飘在空气中,看来时疫凶猛了!

灵芝在心中暗叹,刚过垂花门处,便看见了安二老爷。

安二正站在抄手游廊上,见到她便招手让她过去。

灵芝绕过进门处的山石影壁来到廊下。

还未开口,安二老爷便迫不及待问道:“听说药香快成了?”

灵芝恭敬回答:“是,还在找一味能克住馝齐香毒性的香料。”

安二带着她往前走去,这段游廊往东,直接斜上一段小坡,径直沿山势回旋,可通往沉香阁。

安二老爷往身后看了看,茗茶、抱琴与小令远远跟着。

方沉声道:“唔,不过,永安坊那边你暂时不要去了。京中现时已出现不少染疫之人。”

“此疫传染极快,染病之初,只觉稍稍疲累,得过上几日,才觉浑身酸疼无力,待躺上十天半月,便开始高烧不退,又得拖上一段日子,才活活将人给拖死。唉——!”

他长叹一口气,停在半坡上,扶着栏杆,看着山下九曲回廊连着大院小院的安府。

此时正处处打扫熏香,药香气飘散在空中,似烧秸秆的味道扑面而来。

“如此一来,旁人传染上疫情的可能性就更大。别说碰上身子,就连那染疫之人用过的碗碟,穿过的衣裳,沾上一点都脱不得身了!”

灵芝没想到这疫情来得这般凶猛又棘手,不由问道:“那如何是好?”

安二老爷摇摇头:“染病三日内还有得救,可往往等发现染病之时,三日之期早过。怎么办?等死呗。”

“有钱的人家,就把病人给抬去单门独院。没钱的人家,就只能把人往野地里一扔,回头再将屋内家伙什一把火烧了,可能全家还能活下来几个。“

“太医院的一群老家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