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夜里,沁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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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厂的一天要上足十二个小时的班,午休时间几近于无。今天由于项目顺利完成,下班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应酬完后,喝的有些烧心的小职员顶着微醺的红脸,在内陆地区夏季燥热的夜风里向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前行。 他脑子里一直回放着上司拍着他的肩,对他语重心长的话语:“蘋青啊,你很有潜力,但在这个城市,光靠努力是不够的。机会只会留给那些能坚持下去的人。现在的苦是暂时的,等你熬出头了,就会感谢今天的自己。你看,我当年比你还难,但咬牙坚持过来了。你呢,年轻,有冲劲,这些都很好,但年轻人不能太计较眼前的得失,尤其是像你这样在大城市没有根基的,要学会沉得住气,抓住每一个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公司给了你平台,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元蘋青沉默,他知道领导是在为把他苦心干了一个半月做出来的成功提案的功劳算给了他的同事,该同事是公司项目经理好友的侄子,平时吊儿郎当,公司都很少来。领导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慈悲与权威又补了一句“别让领导对你失望啊。” 他是小镇里拼杀出来的做题家,凭着在县城高中第二名的成绩上了大城市的名校,学“什么能赚钱就学什么”的专业,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生活,但到底还是在大城市无根无基。遭受了不公平也只能默默的忍在心里,但好处在于,大厂给的钱还是很足的。 他迎着燥热的夏风回到了他的小公寓。为了省钱,他住的离公司很远,每天挤地铁转公交,通勤时间就要将近四个小时。住处很小,是那种没有封墙的连廊公寓楼。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架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电扇,为他吹着风,驱赶着夏夜的燥热。 他回到家,解开衣服躺在床上。他平时在家里习惯裸睡,但这个小公寓并不能给他安全感,所以他依旧穿着背心和短裤。 或许是因为温室效应的影响,全球升温。这个夏夜尤其的热,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却怎么都调整不到舒服的姿势,棉布做的床单被他的汗液浸的透湿。二手的电风扇现在也运行不畅,哪怕调到了最大的功率,风吹起来也十分的小。 元蘋青下意识的想,这周末如果能不加班,一定去二手市场再买一条麻将块凉席。他童年时家乡里就有一条这样的竹节块凉席,mama缝缝补补,用了二十年。每每他在家乡的夏夜,睡在麻将块凉席上,透过蚊帐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上闪烁的星点,感受着夏季湿润沁凉的夜风拂过脸颊,总能放下所有的忧虑,惬意的入睡。 正当他再次将脸颊埋在另一边稍稍两下的枕头里,翻了个身让一边热的发烧的脸颊暴露在燥热的空气里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股徐徐的沁凉清风拂过了他的脸颊,带来了属于家乡之夜的清新与凉爽。 元蘋青愣住了。那股清风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他被燥热夜风烤得紧绷的皮肤,从脸颊滑到脖子,从脖子到胸口,抚过他的腰身,从他的大腿根处穿行而过,连私密处也感到十分的凉爽舒适。微凉的风漫过他整个因疲惫而麻木的身体,他像是一下子坠入了某种记忆的深渊,那风竟和童年里家乡夏夜的风如此相似:带着湿润的凉意,掺杂着泥土与稻草的清香,像是某种来自时光深处的安抚。 他没有动,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丝多余的动作会打破这短暂的慰藉。闭上眼,任由这沁凉的清风慢慢包裹住他。他仿佛听见了窗外树梢轻轻摇晃的声音,远处蛙鸣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安宁。他的肩膀渐渐松了下来,那份笼罩着他的疲惫与压迫感像一块坚冰,被这风一点点融化。他脑海里浮现出童年夏夜里,那缝缝补补却总能带来舒适的麻将块凉席,和母亲坐在床边为他摇蒲扇的身影。 此刻,元蘋青忘记了内陆城市的燥热、职场的压力,甚至忘记了他所处的出租屋。他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夏夜,一个真实又遥不可及的地方。清风拂面,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翻过身,整个人像一片叶子,轻轻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沉沉地,他终于入睡了。 入睡前意识模模糊糊间,他似乎在自己的识海中看的一个娇俏清纯的年轻姑娘。靠近她时,他便感觉到像刚刚那阵风一样舒适的凉意。他不由得凑近她,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这是他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这样亲密的靠近一个女孩子,奇怪的是,平时与异性保持着“止于礼”距离的他,在此时并未感觉到唐突,反而心里泛起一丝微甜。 他只当是热迷糊时出现的奇怪幻觉,很快便沉沉的进入了睡眠。殊不知被他吻了一口的风神姑娘悄悄的红了脸,影响的风力也燥热了几分。她连忙掩下自己的羞涩,马力全开的调整了风速和温度,温柔的安抚着床上的俊美青年安稳入睡。 睡梦中他又来到了儿时的那座小山坡,近几年被房地产开发商给铲平了。他周围昏暗一片,应该是黄昏时分。空气中已经漂浮起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他寻着萤火虫向前望去,只见小河边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裙,像菖蒲花一样摇曳动人的小姑娘正弯着腰在水边摸着什么。 他下意识的走了过去,靠近了她:“你是在找什么吗?” 小姑娘扭过脸看他,脸上是没干的泪痕和nongnong的愧疚:“我今天把二蛋mama给他的钱弄丢了,好像掉到了这附近,害得二蛋被mama毒打,那是他爸爸在工地上赚的辛苦钱,是他家一周的饭钱…” 元蘋青愣了一下,二蛋?二蛋是个总流着稀鼻涕的孩子,大脑袋上不留一根毛,常年顶着小光头,村里的小孩都嫌二蛋难看,不愿意跟他玩。他家不宽裕,爸爸常年在工地上干活,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他家有五个孩子,平时爸爸不在家,一家六口吃饭。看来弄丢的那张钱是个大面额,也难怪眼前的小姑娘一直哭停不下来。 他想了下,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小姑娘,但不知为何她给他一种并不排斥、甚至舒适的感觉。他安抚小姑娘道:“你别慌,我和你一起找。” 小姑娘听到元蘋青的回答,原本充满愧疚和无助的脸上瞬间亮起了希望的光彩。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真的可以吗?你愿意帮我找?” 元蘋青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当然可以,别害怕,一定能找到。” 小姑娘眼里透出一丝感激,连连点头,这里是一片芦苇丛,风吹过时芦苇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地上杂草丛生,还夹杂着一些被风吹来的废纸和塑料袋,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一张百元大钞并不容易。 两人低着头,仔细地在地上搜寻。小姑娘一边翻动着路边的草丛,一边急切地说:“刚才我就是从这儿走过的,可能是我把…钱到苇丛里了。”她的话打了个突,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元蘋青也弯下腰,拨开杂草和枯叶,认认真真地帮她寻找。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热风中夹杂着芦苇的气息,让他想起了家乡的夏夜。然而,眼前的小姑娘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眼神又开始带上了些许不安。 “会不会……找不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随时会哭出来。 元蘋青停下动作,朝她安慰道:“别急,再找找看,别放弃。你看,这片芦苇还没仔细找过呢,说不定就在里面。” 他的话似乎给了小姑娘新的力量,她点了点头,继续弯腰拨弄芦苇。过了一会儿,元蘋青的眼角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红色,在一片芦苇深处若隐若现。他心头一喜,伸手拨开芦苇,果然是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找到了!”他扬起手,兴奋地对小姑娘喊道。 小姑娘闻声立刻跑了过来,看到那张钱时,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这次是激动的泪水。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钱,抬起头满脸感激地看着元蘋青:“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元蘋青笑了笑,摆摆手:“没事,快拿回去还给二蛋mama吧,别让他们再着急了。” 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攥着钱,像是攥着全家的希望。她跑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用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依依不舍:“你真是个好人!” 望着她一路小跑远去的背影,元蘋青感觉心情莫名的好。他迈着带着些许轻快的步伐,走到小河边,微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来河水的清凉。他停了下来,站在岸边,低头望向平静的河面。 月光洒在水面上,像碎银铺满了一片夜的镜子。他的倒影在微微荡漾的水波中时隐时现,那是一张清秀而温和的少年面孔,透着几分稚嫩,带着些书卷气。他下意识地用手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头发,水中的倒影也随之动作,显得格外生动。 他失笑,伸手轻轻拨了一下水面,倒影碎成了一片流动的银光,却又很快重新聚拢,再次映出他那温润俊美的少年模样。 燥热的内陆地区的夏夜里,躺在大城市小出租屋里安睡的青年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好似是正在经历着一场惬意的不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