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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相当虚弱，已满一岁的他如果没人帮忙，根本下不了床。想起襁褓里的小子，她脸上挂满笑意。对于她来说，这个残旧不堪的世界，他是唯一可以拯救她的存在。匆匆离开小木屋回到马身边，解开绳后架马飞速离去。她离开没多久，一个隐隐约约似人的身影站出来。此人眼神发亮，犹如黑夜里的鹰，盯着自己的食物。流艺澜快马加鞭，连夜赶往鹿城。天刚见亮，便已到达鹿城。她从路边刚出炉的包子铺，顺便买了一提包子带回去。王府前，她看到陆浩落寞的身影。他站在自己的小屋前望着王府，那迷离的视线，似乎在回忆从前种种。每次见他，他都保持同样的神态盯着王府。好像在他的生命里，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再次见他，觉得岁月弄人。明明不久前，才与年轻的他对持。这刻，他已到随时离世的年纪。面对他，她感想繁多。走到小屋前，主动与他打招呼：“陆总管，早上好。”这是搬来王府这么久，第一次主动与他交谈。程成假扮王爷后代骗得王府的居住权，总不好意思与他打交道，觉得有愧。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王府并无闲钱买房子。在理性与现实中，她最终还是选择厚脸皮住下。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王爷不可能从地上爬起来找她。现在她巴不得他从地上爬上来，省得她费心找。“流小姐好，您回来了？”陆浩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现在，一点没有当年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用称呼您，我也不是您家小姐。”“您随程少爷一起来的。程少爷总告诉我这糟老头，是您的父母抚养他的父亲，才有的他。王爷与他儿子英年早逝，留下他一人。您是少爷的恩人，就是老头子我的恩人。我老了，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报答恩情。老头子在这里跪下，给您磕头了。”他说着，仗着拐杖下跪磕头。以往她总像避讳他似的，所以一直没机会说声谢谢。“谢谢您家对我老头子的大恩大德，谢谢您肯照顾王爷后代…”“陆总管，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她连忙阻止他的大礼，不让他跪下。“流小姐，您就让我叩谢吧，否则老头子我就是死，也死得不甘心。”陆浩并没有一把老泪纵横，但他的模样，让她内心卷起一阵阵涟漪。她知道，如果不答应的话，他的心里会一直不好受。这个程成，编起瞎话来不考虑后果。说什么父亲被她家抚养，熊孩子！幸好生长在民国，要生在二十一世纪可不得了。绝对是毒瘤，毒瘤！第71章；程文君流艺澜始终躲不过陆浩的‘热情’，最终接受本不属于她的致谢。“一起去吃早餐吧。”“还是不了。”从他眼神里，她可以看出他迫切的渴望。大概怕麻烦她，所以才回绝。“就当给我个面子，行吧？”她力邀他，还是遭到他的一口回绝。无奈，她唯有放弃。这点他倒和年轻时一样，死脑筋转不过弯。这么说一名老人固然不好，想到命差点丢在他手里，实在很难将他当成一位老人。陆浩好奇的盯着流艺澜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直到她进屋，他才放弃思考。可能是老了，记错人了。“回来了？”看到流艺澜，程成冷不丁来了这么句，差点没把她给冻着。“恩，回来了。”她视以微笑回应。他表面还是冷冰冰，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不过那眼底最深处的欣喜，将他冷酷的面具戳穿。程成左顾右盼，确定人没有跟来，便问道：“程世凌呢？”流艺澜打算抱流七皖的动作一怔，缓缓道：“没有消息传进鹿城？”“…”虽然她不说，一向聪明的程成大概猜到他不出现的原因。自他们走后，他肩负起照顾流七皖的职责。日常需要由陆浩一手安置，他则待在流七皖身边不敢离开半步。这些天除了流七皖和陆浩，还有那个生面孔的人，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更别说听到关于东城的消息。一开始他有足够的自信，那批兵队一旦出手事情必定水到渠成。不想…“他和程将军…为国殉职了。”她抱起床上的流七皖，盯着他日渐长开的脸看得痴。原以为见到小宝贝一切忧愁会随风飘逝，岂料现在没有风，所以那些不好的记忆仍停留脑海。好像感应到她的伤痛，从出生便没睁开眼的流七皖，突然睁开双眼，用那清澈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快一年了，她都已经放弃挣扎以为他是瞎子。不想，有朝一日能看到这个场面！看到流七皖睁开眼睛，她既兴奋又好奇，“他的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程成瞥一眼流七皖，淡淡回道：“昨夜。”昨天晚上他睡得正香，乐乐忽然大哭大闹，他走去才发现他竟睁开了双眼！要知道，他好像一直很懒，懒得睁开眼看看这世界的变迁。流艺澜高兴的抱着流七皖，腾出一只手逗他。以前他不爱哭不爱闹更不吱声，她一直以为他有问题，有隐疾。医生总说没问题，要她等等。这种情况，她怎么能安心等着。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桌上的包子吃了吧，等下凉了不好吃。”程成瞟一眼冒热气的包子，走去拿一个。“你不吃吗？”他问。“我吃过了，都吃完吧，你现在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而且不吃完，浪费掉怪可惜的。”她口袋现在余额严重不足，感觉浪费一颗粮食要遭天谴！“我看你只在意最后那句吧。”程成爬上木椅，握住热喷喷的包子，黑着一张脸啃起来。流艺澜抱着流七皖坐到椅上，看程成吃包子时的模样，忍不住说道：“看不出来你吃饭的样子，还挺有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