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她的是一场洗礼

    在外面的时候，他的表情永远是淡淡的，眼睛里有光却看不出情绪，干净而透明的，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许念知道，那都是伪装，或者说，只是江城的一部分。他手臂的力量，手掌的温度，折腾她的时候眼里压抑的凶狠，只有她能看到。不对，或许别人也看到过。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黯然神伤：关于江城的过去，她一无所知。

    可许念已然选择了冒险，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感迫使她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江城把办公室抽屉里那把不像戒尺的戒尺放在了书桌上，许念每天中午都要在它的监视下完成作业。而之前说好的帮他洗碗的所谓“答谢”，一次都没兑现过。

    虽说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但到底是敌不过数学的魔咒——屁股刚恢复没几天，她就在写数学作业的时候睡着了。

    但这次江城没有生气，他知道小朋友最近学习很努力，下周的月考一定能取得好成绩。他只是悄声走近，胳膊撑在书桌上，看着许念随呼吸起伏的脸颊，忍不住捏了一下，手感意外地好，于是噙着笑，又轻轻地抚摸起来。

    许念终于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野里正是江城的笑容。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无意识地唤出“老师……”，面前这人应了声，却是吓到了她。

    是被吓到了，眼睛突然瞪大，呼吸都要停止。被江城摸脸这件事，让她紧张兴奋又享受，却始终没什么动作，只在他的注视下乱眨眼睛。

    “怎么了？”许念这样子实在有趣，江城忍不住想逗逗她。

    她如梦初醒，赶紧坐起来，“没，没怎么。”江城温热的手掌移开，转而抚上她的肩头，轻拍两下，以老师的身份施与鼓励，“你最近学习也挺累的，先去床上休息吧。”

    说完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往客厅去。

    而许念呆呆地捧着脸颊，回味方才的亲密，感觉要羞死了。

    想着江城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想抱抱他。

    与人拥抱是什么感觉呢？比自己高那么多的一个人。他会把下巴放在她头顶吗？会弯腰在她耳边说话吗？

    压抑了好几年的欲望似乎终于找到出口，在江城这里止不住地宣泄。

    好想趴在他腿边被他摸摸头啊，躺在床上的时候，许念一直在幻想这个画面，以至于江城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她的手还放在内裤里——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

    江城了然，只是拍拍她的肩，“许念，该起床了。”

    其实他刚进门的时候许念就醒了，这时借着迷迷糊糊的困意，侧身将他的手压在了胸下，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像是不愿起床的小孩在撒娇。

    江城抽出胳膊，捏着她的肩膀摇晃，“许念！”如此催促，许念就不得不醒了。她皱着眉，睁眼看他，小嘴巴也撅起来。

    “该起床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去学校吧。”江城无视她表露出来的怨气，转身就要走。

    许念赶忙起身，攥住他的衣角，“等等！”

    “嗯？”

    她反倒被自己一时的冲动弄昏了头，脸红心跳地坐起来钻进江城怀里。“嗯…老师……”

    “这又是在干什么？”江城轻轻地笑，笑得许念更加无地自容。

    “老师可不可以…就是…做我的主人啊？”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最后几个字像是被吞进肚子里，好在贴得近，不然江城都听不清。

    他把她从怀里扯出来，弯下腰与她平视，眼睛里看不出情绪，“这种话，你该考虑清楚再说，知道吗？”许念想说什么，却被他的话堵住，“先去上课，下午放学再来找我。要是被我发现你没有好好上课，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怎么可能好好听讲呢？许念上课本来就喜欢发呆。

    生物老师讲习题的时候，突然说了句似乎与生物无关的话，“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物质总是由有序朝着无序的方向发展。”许念敏锐地捕捉到，于是思绪飘向了奇怪的地方——她想起了江城的办公室，还有他的卧室。

    她开始幻想各种剧情，幻想被他欺负、命令、训诫或是抚慰，躁动不安地夹紧了腿。

    怎么办？自己说了那种话。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嫌弃？想想都好丢人。可江城明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今天周六，又不用上晚自习，让自己放学后去找他，不就是引诱吗？

    她受不了他那副冷漠又疏离的样子。她想和他自然地亲近，渴望他的触碰——抚摸，揉捏，哪怕是责打，她都想要。他该用那样充满攻击性与占有欲的眼神将她困住的，她想被当做一个女人对待，而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

    她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正是一场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