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感
聂慧中午只吃了一碗面。虽说是面，却不普通，加了很多昂贵食材。按照餐馆的价格来讲，起码也得好几百。女孩放下碗筷，摸了摸肚皮，说是吃的太饱，随即叫来管家。对方看着女孩，直觉其有话要讲。果不其然，聂慧说是，在家呆的无聊，要去健身房。最近非常时期，先生一再叮咛，倘若小姐出去，一定严加保护。管家迟疑片刻，见其坚持，便只得答应下来，回头跟先生报备就是。聂慧听说，其要跟父亲打招呼，闷闷不乐，自己连出门散心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对方连忙扯谎，说是附近治安不太好，先生也是担心，才会如此。女孩不以为然，从椅子上下来，大踏步的走出门：天气不错，生活在庄园就是好，空气新鲜，放眼望去，天幕蔚蓝。聂慧的心情不错，坐上了保镖的车。路上还算顺利，及至到了建身会所，女孩去更衣室换装。健身房着实不一般，设在五星级酒店的顶层，来的人非富即贵，女孩在这里尤其扎眼。有人看她年纪小，长的妙，便朝其吹口哨，女孩连个眼色都不给，来到跑步机前，做了调整。本来家里也有健身房。什么设备都有，可她只去了两次，便没了兴趣。健身这东西，也就是心血来潮，图个新鲜。这里的建设卡，是聂世雄商业合作伙伴送的，放在家里，不知怎的，被女孩发现，随即拿出来用。算上这次，也只来了三次。上一次，还是跟佳齐一起来的。如今呢？物是人非，她也跟对方疏远了。没了朋友，日子变得孤独起来，好在小姨适时的出现在生活中。可想到以后，可能要离开K市，独自去外面闯荡，女孩的心变得忐忑。跑步机的速度缓慢，聂慧权作走路，拿出手机，找出一组号码拨过去，嘟嘟嘟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那边传来熟悉的嗓音。“喂，慧慧啊。”“小姨，你在哪？”“啊，我在单位，不过没关系，随时都能出去。”女人连忙说道。“那就好，你现在就过来吧，我给你发个定位。”简短通话过后，聂慧掐断线路。正在发微信的档口，耳畔边突然传来一把低沉的嗓音。女孩下意识的抬头，便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聂慧顿时惊喜交加，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来过几次聂家，跟父亲有点交情的朋友，可自从跟其吵架，冲口说了几句对方的好话后，这人便没登门。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冷不丁在健身房见到他，还是有点高兴。“刘叔叔，真是好久不见。”女孩小大人似的客套。对方看着她笑了笑。“啊，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又长大，变模样了。”说着，目光坦荡，带着欣赏之色。女孩有点难为情，接着问道：“怎么没来我家玩？”听闻此言，对方面上闪过一丝赧然。很快消失不见，敷衍道：“太忙，没时间。”实则，原本跟聂世雄交往甚密，几个项目，都有交集，可不知怎的，最后都没了音信。就算其邀请对方吃饭，也被以各种理由回绝，他也不傻，明白对方不待见自己，索性转而另寻合作伙伴。“哦！”女孩不疑有他。男人东张西望，没发现什么。才道：“你自己来的吗？”女孩先是点头，后是摇头：“不是，我小姨很快就到了。”对方哑然：“小姨？是顾家的人吗？”聂慧发现说漏了嘴，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父亲摆明了，不喜欢自己跟顾家一脉接触，所以这事，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他生怕，这个男人乱嚼舌根，到时候就不妙了。女孩笑的有点勉强：“刘叔，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说着，不等对方回答，朝他匆忙点头，快速跑开。聂慧一路小跑，来到更衣室，惊惶未定的坐下，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如果事情败露，父亲肯定大发雷霆。她隐约觉得，父亲非常忌讳这事。愁眉不展呆了好一会儿，女孩缓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估摸着小姨也快到了，随即简单冲了个澡，收拾停当，从里面出来。恰巧看到前台的会客区，保镖坐在哪儿，喝着咖啡，正在浏览报纸，所以连忙闪身躲到隐秘处。会客区的不远处便是电梯。要想出去，非得经过对方身旁，很难不被察觉。女孩灵机一动，想到了楼梯？她四处观察，随即惊喜的发现，入口就在背后。聂慧一鼓作气，下到一楼。五星级酒店设有咖啡厅，生意还不错，此刻三三两两坐满了人，女孩好不容易找了个位子。落座后，服务员笑容满面走过来。聂慧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在等人，你待会在过来。”说话间，从背包里取出文件看了看。接着拿出电话瞧了眼时间：保镖没看到自己出来，应该会等上好一会儿，所以她不着急。倒是走的太急，有点累，坐了五分钟，缓过那口气，不经意间，透过玻璃窗看到熟悉的身影。女孩激动的抬起手臂。刚想挥舞，又有点难为情。随即快速放下，跟着朝身后瞄了一眼。服务员极有眼色，迅速走过来，双手奉上菜牌。正在此刻，小姨也到了，张望一番，很快便发现女孩。其穿着颇为时髦：流苏连衣裙，镶钻的真皮凉鞋，还有古奇限量款的包包。浑身散发着孤傲气势，不愧是聂世雄的孩子，让人眼前一亮，女人紧走两步，来到近前。女孩刚点了饮料，随即努努嘴，问顾影喝点什么，对方拿起菜牌，潦草瞄两下，要了杯摩卡咖啡。服务员转身离开。女人非常急切，开门见山道：“东西带来了吗？”聂慧点头，不慌不忙，从背包里将文件抽出来，放在桌面上。顾影激动的双眼放光，伸长手臂，可没碰到文件，便被对方抽走。女人怔愣非常，抬头便瞧见聂慧，深不可测的目光探过来。不知怎的，小姨的脸上带着市侩和贪婪，令其反感。强者的寂寞意识到有些心急，女人立刻带上和蔼可亲的面具。心想，女孩虽小，可警惕性颇高，不能马失前蹄，来日方长。所以她收敛心神，故作温柔道：“慧慧，你怎么拿到的？”顾影很是关切。女孩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神情越发冷峻。有那么一瞬间，女人几乎以为她会立刻起身离开。可很快聂慧的表情缓和下来，悠悠道：“费了番周折，不过……”她话语微顿。“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我拿到了。”女孩颇为自得。顾影连忙夸赞：“真是能干，将来一定有出息。”女孩不想听她这些废话，她关心的是钱。随即直接道：“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女人先是一愣，接着慢条斯理，开始安抚对方：“等我把文件给他们，他们就会付钱的。”“他们是谁？”聂慧突然好奇。顾影舔了舔嘴角，搪塞道：“你不认识。”能说是顾家人吗？本能回避，她怕女孩多想，她知道的东西越少越好。也不知道聂世雄怎么教育的，很可能说了不少他们家族的坏话。女人对此愤愤不平，按理说，表姐嫁过去，还生了孩子，就该分得家产，可到头来，他们顾家人什么都没落下，还被对方算计的没落。着实法理不容。女孩装腔作势道：“我看了下，这个文件的标的，数额巨大，200万？似乎少了点。”女人面色陡变，没想到对方这么精明。那边给的数字，可是五百万，女孩出力，给多点无可厚非。但人都是自私的，女人想自己占大头。如今对方提出来后，她有点不知所措，面对利益，人往往寸步不让，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顾影脑袋高速运转，很快有了主意。她故作委屈道：“慧慧，这事我真的说了不算，200万已经不少了。”女人绝口不提自己的那份，以为能糊弄过去。没成想，女孩轻蔑一笑：原本对小姨有些好感，可她拿自己当傻子吗？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谁会平白无故，做这种事？牵线搭桥总有些好处费，不知道她从中得到多少。聂慧多少遗传了老爹的精明和凉薄。有时候，做事全凭个人喜好。她撇了撇嘴，夸张的耸耸肩道：“文件呢，我觉得更有价值，我会找到更合适的买家。”所谓兵不厌诈，也就这么一说，可顾影却急了，倒手的鸭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走，随即呼喝一声。“哎……”女孩作势要起身，她不能不招呼。聂慧偏着脑袋，侧耳聆听。顾影眉目闪烁，明显不太高兴。经过一番挣扎，终于下了决心：“那好，我打个电话再说。”女人从座位上起身，走向洗手间。聂慧看着她离开，洋洋自得，再次抽出文件。看的正起劲，不经意间，从玻璃反射出一道光。女孩顺势看过去，便瞧见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正在拍照。聂慧吓了一跳，定睛细瞧，那人动作微顿，很快消失不见。女孩心中骇然，第一反应是，父亲派的保镖不止一个，会不会自己做的坏事，已经被对方察觉。那样的话，女孩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焦躁不已，立刻从座位上起身，急匆匆的离开五星酒店。顾影进入洗手间，从皮包里取出化妆镜，对着镜面，补了补妆。理了理头发，跟着从里面走出来，实则她打什么电话，原本的条件非常优厚，只是故作样子给女孩看罢了。200万不行，那么就300万好了。她怕给少了，女孩无法满足。300万呢，应该会成交。女人从容走向咖啡厅。可映入眼帘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座位。女人彻底慌神，连忙叫来服务员，对方说是小女孩已经走了。还没结账，顾影又急又气，从背包里掏出三张纸币递过去，跟着拿出手机，给聂慧拨打电话。难道是对方临时改变主意。不再交易吗？那么自己的好处费怎么办？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电话嘟嘟嘟响了许多声，没有回应，顾影在人来人往的大堂内走走停停。路人蹊跷的目光看过来，女人全然不在乎，深锁的眉头，皱成川字，目光游移不定，随即咬住指甲。过了两分钟，顾影的心凉了半截。“该死，该死，到底怎么回事？！”她理不清头绪毫无办法。正在此时，手机响起，女人心下一动，满怀希冀的看过去，随即傻了眼。是族人打来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她要东西，原本说好的事，临了变挂，谁都会恼怒。顾影战战兢兢接起来。简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那边死一般的沉寂，半晌，悠悠传来几个字：“你在耍我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令人不寒而栗。女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你听我说。”“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事情搞砸了的话，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男人决然道。顾影还想求情，可对方没有给她机会。看着断了线的手机，女人没有勇气拨回去。因为她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顾家的掌托人，虽说年纪轻轻，但做事果决狠辣，不择手段，很是可怕。当年家里出事，对方年纪尚小，并且不在国内，远在英国读书，而大伯父留了后手，在破产之前，将能调动的资金，全部转入对方名下，这才避免了，资产被全部鲸吞的厄运。对方回国后，非常低调，凭借卓越的商业才能，韬光养晦，如今在K市站稳脚跟。大踏步的开拓事业，可跟聂世雄相比，还是无比匹敌，他有些急了，以现在的实力，什么时候才能将对方击垮，以雪前耻？所以他想方设法，阻击对方的商业资源。这些聂世雄心中有数，却不动声色，因为对方的实力有限，根本不够看。偶尔也会放水，让对方尝到点甜头，权作玩乐，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强者没有敌手，也是种悲哀。别有用心聂慧从酒店出来，叫了辆出租，刚坐上车，走了没多久，才想起，还在健身房的保镖。随即拿出手机，给对方拨了过去，那边的人，以为她有什么事？没成想，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对方一头雾水，很是委屈，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仔细聆听，才分辨出缘由，说是小姐出来的时候，没瞧见他的人。对方大呼冤枉，很快反应过来，很可能阴错阳差，闹了误会，不是自己偷jian耍滑——方才去方便的时候，对方恰巧出来。聂慧本存着坏心眼，歪打正着，又是一顿数落。骂完后，挂断电话，陷入沉思。父亲问起来怎么说？无意间跟小姨碰到了？至于手里的文件，暂时不能动。因为不知道，对方掌握多少实情？！女孩支着脑袋，歪着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心如乱麻。一会儿觉得，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一会儿又怀疑，肯定哪里出了差错。胡思乱想之际，车不知不觉停下，看着熟悉的家门，女孩从背包里掏出钱结了账，下车后，便瞧见门户打开。聂家的保全，从监控室内洞悉一切。并且通知了管家，对方从屋里出来，笑脸相迎。“慧慧，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随意的问道。“有吃的没？”女孩不答反问。步伐轻快，冲进客厅，轻轻一跃，埋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当然有，你想吃什么？”午饭吃的匆忙，在健身房跑了没多久，肚子又饿了。女孩坐在沙发处，低头发呆，坐的心慌，随即起身，在屋子里走动。身边时不时的有下人经过，临近厨房的时候，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气，嗅了嗅。鱼rou？还有其他吃食？女孩心下一动，顺着味道走过去。忽然听到哗啦一声，那是碗碟破碎的声音。聂慧急走两步，从敞开的门缝里往里望。“你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这是小姐最爱吃的，糖醋鱼，被你打翻了，惹恼了小姐，你吃罪的起吗？”一个30多岁的保姆喊叫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有点耳熟。由于背对着自己，看不真切。女孩换了个位置，堪堪看清侧脸，随即挑眉。这不是那个新来的女人吗？接着弯起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果真是个没用的。“不是故意的，你这都是几次了，上次的牛rou，不让你放香菜，你偏要放。”另一个人气不过插嘴。“就是，先生不爱吃香菜，不是告诉过你吗？”又有人开口。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指责。女孩幸灾乐祸，可很快又意识到了，鱼rou没得吃，自己的肚子，正打鼓。那女人连连道歉，赔着不是，蹲下收拾垃圾，众人说够了，立刻扭头，重新收拾食材，嘴里嘟囔着。——真是个扫把星。——就这样，要不是靠着关系，能进来吗？这下可倒好。——她自己做错事，连带大家受累。厨娘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都别说了，赶快干活，免得小姐着急，咱们又要挨骂。一时间，没人在开口，只有做菜的嘈杂之声。聂慧看到这里，觉得无趣，索性回到大厅，没事人似的，继续踱步。管家忙了一通回来，见到她这副模样，走过来，关切道：“慧慧，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摇头。“我没事。”接着她问道：“我爸现在公司吗？”管家先是点头，又不太确定。因为今天是周四，私家的裁缝店，有一批尚好的布料，从国外进来。希望先生能去选购，顺便参考，欧美流行趋势，做几套应季的秋装。“哦，那有可能在服务装店是吧？”女孩越想，心理越没底，这样下去，简直要发狂，索性主动出击，试探一二。“是的，你要是找他有事，可以打个电话。”管家提议道。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不过缓和的有限，时好时坏，作为管家，他也不好打探，只能察言观色。聂慧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手机，略作迟疑，还是拨了过去。得到了回应，果真如此，女孩彻底呆不下去了，一阵风似的刮出去，管家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来不及阻拦。嘴里嚷嚷着，你还没吃饭。聂慧坐在车，摇下车窗，朝他吩咐。让他给自己打包，路上吃。管家不赞同的看着她，女孩非常坚决，无法，管家只得照办。聂家的车辆众多，都是豪车，就算保姆出去买菜，开的都是奔驰。而这一辆也不算多显眼，路上匆匆吃了点东西，女孩急切的想要见到父亲。临近九月，车窗外的风刮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女孩浑然不觉，抬头看着瓦蓝的天幕，烦乱的心绪，终于宁静不少。很快，车子到达目的地。没等司机开门，女孩自己推开后，跨出去。打眼便瞧见，熟悉的加长林肯，从里面下来个人。“小姐，先生就在里面。”保镖兼司机迎上来，恭敬道。“我爸来多久了？”她且走且问。“不到20分钟。”对方如实回答。这家裁缝店已有几十年历史，在本市来讲颇具声明。早前就是做布料生意，老爷子退休后，从外国留过洋的设计师儿子归来，别出心裁，开了这么家铺面。起初也没什么人。大都是小姐和太太们光顾，后来做出口碑，连带着先生们也跟着光顾。如今铺面大的，足有上千平，走进去金碧辉煌，视觉上的冲击，令人赞叹不已。更为重要的是，琳琅满目的成衣，做工考究，让人眼前一亮，女孩被服务员引领着，来到一处偏厅。聂世雄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手中捧着一套西装，正在说着什么。“聂先生，这是您上次定制的礼服，您看一下，还满意吗？”他欠着身，双手伸出去，毕恭毕敬道。话音落，被脚步声吸引的两人，随即看向入口。聂慧俏生生的站在那儿，朝父亲微微一笑。给父亲挑选东西聂世雄只觉得眼前一亮。女孩别说打扮，就算穿件普通的衣裳，可是高挑出众。是的，高挑，女孩虽然年纪小，个子不算高，但身材比例好，腿尤其长，他上下打量着对方。这是三七分吗？头身和腿的比例。女孩被其看的俏脸一红，暗骂对方老色鬼。有外人在场，就敢明目张胆的，用眼睛吃自己的豆腐。女孩不自在的，抬起胳膊，用手指将前面的发丝，往而后掖了掖。这么个简单自然的动作，颇具女人味。看的两人俱是一愣，经理暗忖，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真不一样，长的，这叫一个鲜亮：唇红齿白，貌美如花。气质出尘，自带一股子令人仰慕的劲头。因为听到了，聂世雄讲电话的内容，所以经理非常热情的搭话：“聂先生，这位是？！”男人微微一笑，颇为骄傲，用手指着女孩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聂慧。”“啊，原来是令嫒，长的真好。”说话间，立刻招呼一名店员过来，给女孩倒了一杯鲜榨果汁。聂慧在外面走了一遭，有点口渴。毫不客气的喝了两口。聂世雄还是盯着女孩瞧，不禁令其有点恼火。偏头，不动声色瞪他一眼。那意思，你看什么看，还有外人在呢？男人不以为意，可也不想惹恼小丫头，随即将头转向经理。“既然衣服都做好了，我就先试试，也省的师傅去我家里跑一趟。”他淡淡的说着，随即按住扶手，从沙发椅内起身。这家店的服务一流，对客人几乎有求必应。聂世雄算他们的重点客户，先前都是做好衣服送过去，试穿后，师傅过去听去反馈意见，倘若有不妥，拿回来及时修改。店能做好，不是没理由的，就冲这服务态度，也活该人家发财。经理立刻应承，招手让店员，带着对方去试衣服。聂世雄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你们家我太熟了。”说着主动周到几米开外的地方，拿过店员手中的衣服，走进了里面的隔间。聂慧看父亲进去后，开始好奇的打量周遭：铺面很大，VIP房很多，设计师也不少。父亲的专属设计师，是位40多岁的男人，他在巴黎留过学，为许多名人设计过衣服，颇具名声。至于怎么落到此地，不得而知。房间宽敞，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四周熠熠生辉。对于主管了豪宅的聂慧来讲，没什么稀奇，她单单是熟悉环境。喝完了果汁，经理亲切的跟女孩交谈起来，问她喜欢什么样风格的衣服，要不要到隔壁去看一看。女孩哼笑一声：“我的衣服都是空运来的。”经理莞尔一笑：“我们的料子也是，都是当季最好的。”“我喜欢的东西，你们这里没有。”聂慧轻蔑道。“你说说看，兴许我们有呢？”经理继续说道：观察女孩的穿着，没什么特殊的，华贵大方的小裙子。包吗？香奈儿的小包。打扮的非常淑女。算是名媛的标配。聂慧撇了撇嘴角，说道：“你别看我穿这样，实际上我喜欢比较潮一点的东西。”经理微怔，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女孩见其这副蠢眼，偏着脑袋想了想，你知道WODI，这个牌子吗？对方先是摇头，后又点头，他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很抽象派的设计师。聂慧双眼放光，开始侃侃而谈。对方故作感兴趣，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说了许多，其也反应过来，女孩的偏好，比较另类，似乎对非主流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这样的话，他们家还真的无法满足，便有点意兴阑珊，可碍于对方兴致颇浓，是大主顾的孩子，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及至聂世雄从试衣间里出来，他急忙找了个理由过去。聂慧也被父亲的出场惊呆了，她不由自主走过去。有点相信这家店的品味了：父亲身着暗灰色西装，面料似乎比较特殊，看起来轻薄，摸起来比较光滑。样子却是挺括，有点丝绸的触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接着便听到经理介绍。这是巴黎最新技术，制作而成的布料，极其昂贵。男人对着镜面，左右看了看，及至转了一圈，对女孩说道：“你觉得怎么样？”聂慧低垂着眼睫，有点不敢直视眼前的父亲：熨帖的西装，再加上那张硬气勃发的脸，散发着精悍气息。“还行吧！”女孩随意道。可目光又被父亲笔直的双腿吸引。聂慧眨了眨眼，暗骂自己花痴。不就是一件衣裳吗？“何止是还行啊？您就是标准的衣架子，都说人靠衣装，可您穿什么不好看呢？”经理开始溜须拍马。聂世雄挑眉，眼睛斜了眼女孩。见其盯着自己的下盘，微微一笑：“怪不得你们老板生意做的这么大，你这张嘴还真是会说。”“哪里，哪里，实属您的身材太优秀，真的给这件衣裳增光添彩。”经理如是道。男人低头，整了整袖子，突然有点不满。“这里是不是紧了点？”直通通的袖子，到了袖口处，收缩起来。可聂世雄手掌宽大，看着就有奇怪。亦或者他穿惯了，普通袖口的缘故。经理连忙过来：“这里是个元素，有点贵族礼服的意思，您要是觉得不合适？”话到此处，却被聂慧打断，她来到近前，看了看，说道：“爸，我觉得这样挺好，您也该换个花样了，整天都是那样的袖子，不无聊吗？”聂世雄被其说的哑然。女孩的手伸过去，扯了扯袖子，又看了看上面的纽扣。“这扣子太丑了。”她嘀咕着。经理下意识的看向了聂世雄。对方也瞧着他，经理连忙说道：“啊，是丑了点。”接着朝店员吩咐两句，很快对方捧着一盒子袖扣过来。女孩仔细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挑出一对，骷髅头。她喜出望外的对经理说道：“啊，你们这里，还有这等好东西。”聂世雄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挑，随即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