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书屋 - 高辣小说 - 暗尘旧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只好照原定时间放假。

自始至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都没跟老陈说自己愿意上课。板上钉钉后,更觉得没说的必要。

这更叫老陈不快,一连几天没给他看过好脸色,直到放假。

开学后,他路过老陈办公室时,见他对着电脑,一支一支烟地抽。烟雾仿佛要嵌进他脸上的纹路。深深地刻入。

蓦地想起去年秋季运动会。

他和老陈坐在cao场中草坪聊天。他盘着腿,像个小姑娘似的,不时揪着地面枯草。

那时,学校没大肆禁手机,学生坐在看台上,拍他俩。

不记得老陈说了什么,两人相识而笑。老陈侧身对着他,仿佛沁入骨里的烟味就顺风飘来。

那幕被学生拍了下来。

他自然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不知为什么,他也没警告他们,让他们删掉照片。

广播响起,通知召开紧急教师会议。

重复的第二遍还没念完,教室里就爆出欢呼声。

老师到底是有多被学生厌恶啊,不过离开一会儿。

他自嘲地笑笑。

开会开会,整日介的开会。教职工大会,党员大会,班主任会议……没完没了。

正腹诽着,老陈从作业堆里抬起头,看见站在教室外的他。

他班里的学生跑来喊他,两人没来得及对视,就匆匆错开眼神。

老陈回过神。

语文课代表是来问他上课布置的作业详情的。

他三两句交代清楚。

老陈放下鼠标,请了请开会所需要的东西,往行政楼走,经过他身边。他神情寡淡,没与他打招呼。

班长领完令,早就跑回班里。

他喊住老陈:“一起吧。”

老陈还夹着烟,烟灰簌簌地掉,被裹挟着淡花香的风卷起,飘散在空中。

三月份还冷着,老陈却敞着衣服,一点不嫌冷的样子。

他想起老陈有冬泳的习惯。但老陈抽烟抽得凶。他想,老陈的肺可能千疮百孔了,好身体被香烟毁掉。

一路无言。

看样子,老陈对他还是有怨。

老陈这人就是这样,爱钻牛角尖。

也就是这种性子,才让他在教学上,有钻研精神。更教得好些。

会开的是关于开学考试的事。

他和老陈监考同一个考室。时间却不同,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晚上是他在老陈班的晚自习。

英语听力放完后,他夹着笔记本电脑、插线板走进教室。

老陈站在教室前门处,照常看班里的情况。

老陈让了一步,让他进去。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最终也没开口。

他在讲台前坐下,刚打开电脑,听见老陈咳嗽了两声,去外面吐痰。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去外面,看见老陈站在灌木丛边抽烟。

教室的白光照出来,裹着他的身影轮廓。灌木丛陷在朦胧里,沾在一两点星亮。

一点猩红分外显眼。

他说:“老陈。”他走过去,要说的话忽然在嗓里咽了会,才说,“补课那事,不好意思。”

“嗯。”他吐出烟。嗓子依旧是沙哑的。

他听说,陈校长专程找了老陈。学生科科长也在。老陈在那里丢了面,后来心情一直不太好。

老陈应付他的态度不咸不淡,他再无话可说。

云里都是梦,话外都是情。

能表达些什么呢?他与数字共处多年,七情六欲都是以方程式表示。函数再怎么扭曲,也不过是没有尽头的线条。

他回到教室,突然感觉日光灯的光太过刺亮。

座位上的学生个个低着头。

他重新坐回讲台。打开PPT,开始做课件,却沉不下心,满脑子都是刚才老陈站在灌木丛边抽烟的样子。

仍旧能闻到那股味,浓郁的,呛人的。学生不适,将窗户合上。门也关上。

那一缕烟气却像无孔不入。他只能凭借这股味道,判定人的存在。

老陈站在教室外不知多久,烟味才慢慢散掉。

第一节晚自习不上课。他做完课件,分外无事。他取下插板,拉开门。

老陈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人对某些人、某些事,总是有惯性的。他回自己办公室的途中,往里瞄去一眼。

老陈伏案,桌上照旧堆了无数的作业、试卷。

高三即将毕业,老陈不得轻松,整日坐在办公室里,阅卷、批改作业。

老陈是学校语文组数一数二的老师,又是高级教师,每年都带高三,资历不知比他深多少。

笔记本在怀中发烫,他吸了口气。

不久前下了雨,除了空气中腥土灰尘气息,还有浓浊的烟气。

他们共事多年,他们也一起带了好几届学生。

老陈妻子不是老师,偶尔来学校看他,女儿正读大学。

他们各有家庭,各在自己的世界里幸福美满。

他又舒了口气。

无论他心里怎样想,注定是要被他亲手捧一抔土给掩埋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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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高一的数学和语文老师的。别说rou了,连牵手都没有。

一是写起来会觉得很怪,毕竟,咳,是自己的老师;二是我也不怎么看耽美,写不了rou。

就当是,喝点清汤解解腻吧。

七枕香

她十四岁时,一眼相中他;她十五岁时,嫁他为妻;她十七岁时,为他育一女;她十八岁,送他上疆场;她十九,为他掬一抔黄土香灰。

从此,香落人尽。

*

关于平南王,除去赫赫战功,最是叫人知晓的,是打小患疾,口不能言。便是哑了。

*

那年,她随父亲南下。他们快马加鞭,披星戴月,好歹赶上在驿站歇息的军队。

旨意不重要,皇帝派父亲前往,是为监督,也为照顾。对这小儿子,皇帝心疼,江山亦重,群臣上书,不得已遣他来,又是忧虑万千。

军队在驿外安营扎寨。

入夜后,只剩巡逻的士兵,和噼啪炸响的火堆。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驿站条件简陋,她身边无侍女,等一片阒静时,掀帘子,无声无息地走出去。

方近营帐,便闻如雷鼾声。

白日里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盔甲与兵戈摩擦之声都已远去。

她轻步绕开军营,一阵阵蛙声不休,见他盘膝坐于塘边。

月华似水淌遍他周身,人安静如佛像睥睨人世。

她身上带了睡前,他替她燃的线香的香味。他很快察觉。身形动了动,却没看她。

她与他靠背坐下,说,今日为何要赶我和我爹走?

水面被光映得亮白,流光莹莹。他探到她的手,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