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倒映

    林朗的发情期持续了好几天，听说是白雪部长特意和终端代申请了两人的小短假，这才没有被工作信息打扰。

    于是当他们正式回归工作的时候，两人的光脑都震了半天，一条条消息几乎把人都给淹没。

    林锦月和叶凌寒的会面没有被任何外人知晓，季风只以为是林朗营救及时，才让她侥幸跑出来。再加上当时在场所有人的终端都损毁了，其他人又直接晕了过去，主要还是得靠林锦月的口供。

    收到了小孟和陈甜平安苏醒的消息，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只是一想到大壮的背叛，还是感到有些无奈。

    至于当时的谈话…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心动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探查真相，那么对方手里所掌握的资料对她而言无疑有巨大的诱惑力。尽管也存在风险，但凡事皆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只是这样，她必须得和林朗坦白了，最好也能获得他的支持。

    之前林朗不愿让她接触，她曾推断出几方面的原因。其中一点就是她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会头痛，另一点应该就是叶凌寒背后的组织了。

    但对方已经专门在她出任务时上门堵截，哪怕她再选择逃避，也不可能从善而终，唯有主动出击才能获得主动权。

    恢复正常状态的林朗看着要严肃了很多，接听了很多下属的汇报电话，神色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见他终于空闲了下来，林锦月走上前和他坦白了在密道里进行的谈话。

    “……”

    林朗默默的听完，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似是在斟酌什么。

    “你分析的很对。”他点点头赞同了林锦月的判断：“我之前也猜测过，你会不会背着我自己搜查。看来你的行动力还是一如既往。”

    林朗微笑着抚了下她的发顶：“我这次出差也算是验证了一些之前的猜测，察觉到不对劲就往洛山研究所赶了，正好接应到你。”

    “什么猜测？是可以告诉我的吗？”林锦月知道他身居高位，有些信息是不可以因为两人的私人关系就随便透露的。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很早之前，我们在组织面试的时候，就使用了医疗部新研发的检测仪，在前来面试的人里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对象。

    “我们没有做出任何表露，按照正常流程安排。第3小队，你们喊着‘大壮’的，就是可疑人员之一。

    “所以，我倒也不意外这个结果。”

    林朗解释完，随后继续说着林锦月的另一个疑惑：“现在的脑机只针对兽人，人类无法使用。但是初号脑机却是通过在人类身上实现的研发，试验早在旧世界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叶凌寒声称我的脑子里存在信息是真的？”林锦月有些后怕，联想到她一思考关键信息就头疼的大脑，难道真的是她忘记了什么重要信息吗？

    林朗的手搭在膝盖上细细摩挲着，他也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如此确切的消息，既然对方如此觊觎，甚至冒着暴露身份和被抓的风险也要和她接触，那么这份信息不管是对哪一方而言都极为重要，首先需要担心的一定是林锦月的安全，他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她卷入斗争的漩涡。

    但现在就连林锦月本人也不知道这个被隐藏起来的数据到底是什么，而想要读取就需要初号脑机。林朗此前并没有太多关注脑机这种设备，但可以确定的是，初号脑机肯定不在联邦手里。

    “联邦需要这份资料。”林朗果断做出了定论：“我们很被动，掌握的太少了。至少要知道这份数据是什么。”

    “‘证明兽人的劣等基因’…这和我父母的研究方向很符合，或许是他们当时的实验数据。”林锦月道：“我需要和他们接触，去使用初号脑机。”

    林朗在理事上向来果断，从来孤身一人的他不需要考虑别的什么，永远都能采取最理性的方案。但涉及到林锦月，他做不到。

    “太危险了，还不清楚初号脑机会不会对人脑有损害。”他否定了这个方案。

    在叶凌寒找到她的那一刻，对林锦月而言，安稳平淡的生活就难以持续了。她有筹码与对方谈判无非是靠这个未知脑内数据，而一旦踏入了对方的领地，失去了这枚筹码，她还有价值吗？就连人身安全也无法保证，林朗最担心的无疑是这一点。

    可林锦月自己也想清楚了。

    “我想试试，这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朗，深棕色的瞳孔倒映出对面男人的面庞，是成熟、坚毅、棱角分明的模样，却也让男人恍惚间回到过去青涩稚嫩的时光。

    面前容颜未有明显变化的少女，一如现在这般满是朝气，对着他露出了动人的笑颜。

    他忽然无比真切的意识到，原来经历了百年打磨的确实是他，实实在在的被时光历练。旦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在闭眼、睁眼一瞬间。

    林朗的喉结上下滚动，给出的回答也亦如从前。

    他从始至终都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