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情丝

    春天渐渐地来了。

    当第一朵杏花绽放在了枝头的时候，叶夕雾住进了承乾殿。

    “三小姐终于还是住进去了……”小慧叹了一口气。

    叶冰裳笑了笑，她正绣着一朵杏花：“三meimei本就是陛下的妻子，他们和好是早晚的事情。”

    小慧又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三小姐会被封为皇后。”

    “那也是应该的。”叶冰裳说道。

    叶夕雾封不封后对她来说都一样，经历过般若浮生，叶冰裳明白感情纠缠起来，跟名分没有关系。

    小慧还想说什么，就见叶岚音走了上来。

    “大jiejie。”

    叶冰裳放下手中的绣棚，问她：“收拾好了？”

    叶岚音点点头，迟疑说道：“真的不需要岚音陪着大jiejie了么？”

    “不用。”叶冰裳笑了笑，“莲姨娘病了，你该回去侍疾。”

    叶岚音道：“多谢大jiejie。”

    叶冰裳却道：“是我要多谢岚音。”

    岚音放弃婚事跟到周国来，是为了叶家，但是岚音愿意留在宫中陪她，却是真的为了她。

    看着叶岚音的身影逐渐消失，叶冰裳觉得十分无力。

    她费尽心机也只能让叶岚音出宫去，她无法真的护住叶岚音，也无法保护自己。

    无论凌驾在上是夏国的皇帝、还是周国的皇帝，无论她的夫君是萧凛、还是澹台烬，总有这么一大片阴影在她的头顶，让她逃不开、走不掉，更无法回避。

    恨吗？

    是恨的。

    叶冰裳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男人、什么爱、什么名分，但是，对她这种不受重视的凡间女子来说，只有获得爱和名分，她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没办法。

    叶冰裳没有那种石破天惊的能力，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心性，她只能活在名为“宠爱”的圈禁和施舍下，羡慕别人的洒脱和自由，嫉妒别人只是被爱着就能得到一切。

    但凡……能走，她早走了。

    杏花树下，叶冰裳小心地摘下了一朵杏花。

    人家开得好好的，却被她摘了，叶冰裳心中郁卒，半晌没能摘下第二朵。

    “陛下，过段时日就是祈福日。那一日会在占星台进行仪式，向天神们祈祷，庇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夫人让我们采下最好最干净的杏花，准备送去占星台。”宫女对突然到来的皇帝说道。

    澹台烬看向叶冰裳，发现她篮子里只有一朵花。

    叶冰裳看到他，行礼：“陛下。”

    澹台烬走到她身旁，问：“为什么只有一朵？”

    叶冰裳笑了笑，道：“这是冰裳觉得最好看的一朵。”

    澹台烬拿起那朵小小的花，簪在了叶冰裳的鬓发处。

    “陛下……”

    叶冰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似乎有些羞涩。

    “叶岚音已经出宫了。”澹台烬说道，“现在放心了吗？”

    叶冰裳笑容僵了一瞬，说道：“多谢陛下。”

    初春的风还有些冷，澹台烬拥着她，突然又说：“叶夕雾那女人有古怪，不要对上她。”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不需要费那么多心思。”

    叶冰裳沉默，没有说话。

    当年萧凛的承诺也非常美好，叶冰裳没有信，澹台烬的承诺，她也不会信。

    因为她最想要的出宫，澹台烬永远不会给。

    “冰裳知道了。”叶冰裳依旧笑了笑，“陛下能让冰裳走吗？”

    澹台烬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听说三meimei要做皇后了。”叶冰裳看着被吹落的杏花，淡淡地问道：“陛下，如果我也想要做皇后呢？”

    澹台烬道：“她做不了皇后。”

    “你不必做皇后。”

    叶冰裳心头一跳。

    澹台烬跟萧凛学得真像啊。

    就连一边说对她好、一边护着叶夕雾的这副样子也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冰裳知道了。”叶冰裳微微一笑。

    “小主人，又有钉子了！”

    勾玉说道。

    自从叶冰裳故意让银环打中自己的那一日后，灭魂珠泪逐渐转化成了钉子，到现在已经有了六颗钉子。

    黎苏苏坐在巨大的纸鸢上，从占星楼飞向灯市。

    “所以一味对他好没有用，只有让他失去、让他着急，他的感情才会浓烈。”

    她降落的地方挑在最繁华的街道。

    黎苏苏随手买了个面具，扣在自己脸上，问勾玉：“你猜他什么时候会气急败坏追出来？”说完，便隐入人群。

    另一边，叶冰裳眼泪划过脸颊，怔怔看着澹台烬将要离去。

    他要去追逃跑的叶夕雾。

    澹台烬沉默许久，道：“廿白羽，带夫人去珍宝库，夫人想要什么都可以。”

    叶冰裳哀求地看着他。

    澹台烬转身，大步走了。

    小慧担忧地说：“小姐……”

    叶冰裳擦干脸上的泪，冷静地说：“走。”

    廿白羽在前面带路，他们来到了周国的珍宝库。

    “夫人，请自行挑选。”廿白羽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叶冰裳让小慧在外面等她，她只身走了进去。

    “冥夜，你看有什么有用的吗？”

    “有。”蛟龙回答。

    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叶冰裳只是凡人之躯，不能多次驾驭神器，但是蛟龙可以。于是，周国国库里那些有益蛟龙修炼的珍宝，都被叶冰裳挑出来带走了。

    廿白羽看着被叶冰裳带走的那一车东西，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

    陛下应当是很愿意的。

    回到玉芙宫，叶冰裳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慧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说：“小姐，我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是吗？”叶冰裳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小慧点了点头：“上一次小姐这样笑，还是有一年的花朝节上呢。”

    具体哪一天、那一年叶冰裳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喃喃地说道：“今日也是花朝节……”

    澹台烬近日来很是繁忙，今晚又追叶夕雾去了，恐怕不会回来。

    叶冰裳看着这偌大的宫殿，心中空落落的。

    “冰裳，要不要出去玩？外面的灯市可漂亮了！”翩然突然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叶冰裳愣了：“我出不去……”

    没有父亲、没有兄长、没有丈夫，她怎么能出门呢？

    而且，还是宫门。

    “我带你出去。”翩然拉起她的手，又问小慧：“小丫头，你要出去吗？”

    小慧也很期待：“可以吗？”

    翩然不懂她们在迟疑什么，说道：“当然可以了。”

    叶冰裳恍惚地坐在出宫的车辇上，翩然和小慧坐在一边，夜影卫跟在车后。

    下车的时候，她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这么简单吗？

    原来，出来就这么简单吗？

    明月如霜，繁灯如昼照。香烟笙歌，飞上玉楼腰。

    “真热闹。”

    翩然细细地嗅闻，人群里满是驳杂的七情，其中喜悦和快乐是最多的。

    “小姐，你看。”小慧指着花灯，“有兔子。”

    看到那只可爱的兔子花灯，叶冰裳笑了笑。

    “买一个吧，姑娘。”小贩注意到她们，招揽着生意，“一盏只要二十文。”

    叶冰裳上前，买了两盏，她问翩然：“翩然要什么？”

    翩然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摆了摆手。

    于是最后，叶冰裳和小慧一人提了一只兔子花灯。

    “花神来了！”

    人群喧闹了起来。

    翩然护着叶冰裳两人退后了两步，就见由凡人扮的十二花神缓缓走来

    她们锦衣彩帛，提着各种形状的花神灯或者花篮，身后跟着的童子洒出了漫天的花瓣，香气扑鼻。

    “真有意思，还有花神。”

    翩然叹了一句，回过头看到叶冰裳竟然看得十分认真。

    “有这么好看吗？”翩然嘀咕了一句。

    一阵铃响——

    “道合三微，玄虚举真。”

    “出常入空，逃形天关。”

    “浮翔八极，驾景紫烟。”

    “飞步九天，变化亿千。”

    “所求所愿，靡不如言。

    ”长龄天地，保年华晨。

    酬神的队伍已经走到神道的尽头，冰裳双手掐神决，坐在辇车上。

    忽然，一阵微妙的波动。

    显抬头看去，看见那半空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神君……”晏泽？

    俊美的少年神君凌空而来，衣袍垂带无风而动。

    显疑惑了，但他还是带着族人礼叩。坐在辇车上的冰裳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现在并不是她自己。

    晏泽在冰裳面前停下，他垂眸看着这个小女孩儿。

    “今日不扮我了么？”

    冰裳抿着唇，点了点头。

    花神队伍离开了，叶冰裳仍然未能回神。

    翩然刚想拉她离开，一回头便发现澹台烬站在叶冰裳身后。

    她挑了挑眉，把小慧拉走了。

    “小姐……”

    叶冰裳疑惑地看着翩然半抱着小慧离开，她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转过了身去。

    “陛……”

    “嘘。”澹台烬比了个手势。

    叶冰裳点了点头。

    澹台烬牵着叶冰裳的手，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四目相对，只是携着手、安静地走过了喧闹的人群。

    叶冰裳却忽然有了一种极其温暖的感觉，仿佛这世俗里所有的纷杂和折磨她的思虑全都远去了，她的内心宁静又湛然。

    “神君为何会来？”

    “你唤我，我自然会来。”

    三枚金色钉子在珠泪中旋转，勾玉喜道：“九枚灭魂钉都出来了！”

    坐在床边的小榻上，黎苏苏满意地笑了笑。

    澹台烬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完全都看不出来他有情丝了，也看不出他对黎苏苏的爱恨这么强烈，可是灭魂钉不会说谎。

    他们的邪骨任务有希望了！

    [天道系统·甲：重要道具【灭魂钉】已到位。重要情节“花朝夜”、“帝后诺”已结束。情节偏移率40％，偏移主要发生在让渡剧情和让渡主角【澹台烬】人设中。不影响主线情节，予以通过。]

    [天道系统·乙：重要道具【灭魂钉】已到位。一般剧情“七夕夜”、“帝后诺”已结束。情节偏移率82％，5％。不影响主线剧情，予以通过。]

    [天道系统·乙：恶毒女配人设、剧情已让渡。]

    [天道系统·乙：重要剧情“审判叶冰裳”即将开启。]

    此后两个月，赶制着帝后大婚的喜服。

    黎苏苏另迁翡翠宫，她被圈了起来，跟着绣娘学着绣她的盖头。

    黎苏苏本以为封后的消息传出去，那位深不可测的大jiejie会有行动。

    然而她们只在宫里偶遇过一回，叶冰裳遥遥对着苏苏微笑，看上去十分平和温柔。她有淡淡的愁容，却没过分表露，看上去反倒有些许让人同情的凄凉感。

    黎苏苏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勾玉连忙说：“小主人，你可不能同情她，勾玉总觉得这个叶冰裳很可怕。”

    “我知道。”苏苏说，“我没有同情她。”

    黎苏苏只是觉得，叶冰裳能做出控制银环攻击她自己的事，黎苏苏就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但是叶冰裳至今什么都没做，让人拿不定主意。

    叶冰裳没有空管黎苏苏在想什么。

    自花朝节那一日难得的宁静和欢欣后，她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又日日食不下咽，不过半个月便消瘦得不成样子。

    澹台烬不得不把她带进秘境里休养。

    这个秘境里面有许多的灵脉，虽然叶冰裳只是凡人，无法使用这些灵气，但总是大有脾益的。

    “主人，这个秘境太奇怪了。”

    冥夜利用秘境的灵脉修炼了好些天才醒过来，一醒来，他便告诉了叶冰裳这句话。

    神殿走廊上，叶冰裳凭栏，望着外面的莲池。

    “为什么说奇怪？”

    叶冰裳不懂这些神神妖妖的事情。

    “这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最奇怪的事情。”冥夜说道：“万物生长，因地适宜，有优便有劣，相生亦相克，这是自然而然。但这个秘境的灵宝种类庞杂，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有人四处搜罗天材地宝而堆放在一起。”

    叶冰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像是一个仓库？”

    “嗯。”

    “澹台烬说他是意外得来。”叶冰裳蹙眉，“他应该没有骗我。”

    “应该没有，这里面大部分灵宝年龄都比澹台烬大，而且许多都是神级。澹台烬虽然有控鸟兽邪魔之力，现在却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冥夜，我一直想知道，澹台烬是人吗……？”

    “是。”

    叶冰裳垂下了眼眸。

    “主人，你害怕他。”

    “嗯，我不想见到他。”

    不想见到澹台烬，也不想见到叶夕雾。

    但是有时候和澹台烬在一起，又觉得很宁静。

    “我小时候……做了一件错事。”叶冰裳缓慢地说道，“从此以后，我就害怕这个世界。”

    “什么事？”

    叶冰裳有些开不了口。

    她从护心鳞里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于是贪下了妖物的情丝和护心鳞。从小到大，她一直努力想要改变那个最后的结局，想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但是，随着澹台烬和叶夕雾的婚事临近，叶冰裳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在一步一步滑向那悲剧的深渊。

    “……护心鳞是我偷来的，它不属于我。”叶冰裳捂住了脸，眼泪湿润了眼眶，“我的身体里还有一根很温暖的东西，它也是我偷来的。”

    “所有人喜欢我，都只是因为那个东西。”

    所以，无论澹台烬现在对她多好，等待他彻底爱上叶夕雾，他也会像萧凛一样弃她而去。并且，因为澹台烬比萧凛更残忍，所以她最后应该会死在澹台烬手里。

    就像护心鳞告诉她的未来一样。

    “护心鳞本来就是你的。”

    叶冰裳惊讶：“什么？”

    “护心鳞是神器，它是主动寻主而来。无论主人是怎么得到它的，都只是因缘辗转。”

    “不可能……我只是一个凡人……”叶冰裳不可置信。

    “主人是凡人，却能驾驭神器，这就是护心鳞认主的证明。”

    “就像定水印神芯自动进入我的身体一事，我只认亏欠漠河的因果，并不认为是我偷了定水印神芯。”

    叶冰裳怔愣。

    “至于那个让主人觉得温暖的东西，它叫情丝。它是七情——喜、怒、哀、乐、悲、恐、惊。有些修真者或者妖魔会把情丝抽出来，留给他人做念想。”

    “主人是触碰到了情丝喜乐的部分，才会觉得温暖。”

    “它并没有能力让别人喜欢上主人。”

    叶冰裳眨了眨眼睛，眼睫颤抖，落下一连串泪水。

    “……不是因为情丝？”

    “不是，此物只会让主人七情通感更强，并没有吸引他人的作用。”

    她咬住唇，闭上眼睛。

    原来……不是因为情丝……

    澹台烬依时出现，将她接出秘境。

    两人坐在玉芙宫的床边。

    澹台烬看到叶冰裳眼睛又肿了，问道：“做噩梦了？”

    叶冰裳摇了摇头：“陛下，冰裳没事。”

    她想问澹台烬对自己真心有几分，也想问他借叶夕雾的手杀死萧凛，是不是就如她推测那般，是为了叶夕雾。

    但是……又有什么意义？

    澹台烬在意叶夕雾，叶夕雾比叶冰裳重要。

    叶夕雾即便变得厉害了，便得没那么疯狂了，但她对叶冰裳的冷意和敌意依旧存在，只是收了起来。

    叶冰裳几乎能想象到叶夕雾当上皇后之后，她又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小时候那些被刁难、欺凌、陷害、瞧不起的日子。

    蛟龙告诉她，情丝没有吸引人的作用、护心鳞是自行认主，对叶冰裳来说，也不过是稍微纾解了些郁意罢了。

    她的处境并没有任何改变。

    面对叶夕雾，她是庶女，是妃子；面对澹台烬，她是女子，是妾室；面对叶夕雾、澹台烬、翩然、虞卿……她只是一个凡人。

    他们抬抬手，叶冰裳就会死。

    但叶冰裳贪生怕死。

    她不仅不想死，也不想叶家人死，甚至，她还不想潜龙卫死。即便他们是死士。

    “陛下。”

    叶冰裳靠近澹台烬的怀中。

    “陛下和三meimei大婚将近，冰裳……从未有过大婚，所以有些羡慕三meimei。”

    澹台抚摸着她瘦弱的肩背，说道：“不必羡慕。”

    叶冰裳语塞，缓了缓才说道：“冰裳没有三meimei那样的好福气……”

    澹台烬又打断她的话：“她能有什么福气。”

    叶冰裳闭了闭眼，让自己气顺了顺，才继续说：“冰裳只是想到，自小与三meimei常有不愉之事，有些担心以后会又冒犯了三meimei。”

    “她以前曾经做过什么？”澹台烬对叶冰裳小时候的事情不太了解。

    叶冰裳咬唇。

    跟澹台烬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他都要娶叶夕雾当皇后了！难道要让叶冰裳跟他说叶夕雾那些恶心人的恶事吗！

    “……只是姐妹之间拌嘴。”叶冰裳说道。

    澹台烬颔首。

    叶冰裳心里升起了一股气愤，她从澹台烬怀中起身，说道：“冰裳累了。”

    澹台烬又点头：“是该歇下了。”

    谁想和你歇下了！

    澹台烬唤人预备浴池，叶冰裳看着他的后背，攥着拳头，恨不得砸他几下。

    但是她敢怒不敢言，澹台烬一转过身来抱起她，她就换上了羞涩的神情。

    澹台烬抱着气鼓鼓的叶冰裳去沐浴。

    他嘴角勾起，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陛下……”

    浴池水波荡漾。

    叶冰裳乌发过肩，将纤薄的肩背和盈盈一握的细腰都彻底遮蔽。

    澹台烬握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怀中，性器深深地埋入那紧致的xue里。因为入得深了，叶冰裳撑着他的肩膀，想要抬起自己的腰臀。

    “嗯……啊……”她蹙着眉，因为被澹台烬往下压的动作而发出难耐的呻吟。

    温热的水漫过腰腹，身下的xuerou一阵一阵地抽搐，叶冰裳微微仰着头，脸上满是潮红和雾蒙蒙的水汽。

    澹台烬托着她的腰臀上下，就像是让她只坐在了他的手上，让她用身体去taonong、伺候那根炽热又勃发的性器。

    她嫣红的乳尖挺立在半空之中，时不时被男人的唇舌玩弄、牙齿轻磨。腰腹紧紧绷着，因为激烈的交合露出水面，滚落下一连串的水珠。

    澹台烬扣着她的后颈，将她完全拥入怀中，肆意亲吻。

    比唇间更过分的是身下的硬挺，直直地插入了最深处，顶弄着，让叶冰裳双手摁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身体掩藏在水下颤抖的同时，发出一声声抽泣和喘息。

    “陛下……求陛下轻点……”

    叶冰裳蜷缩在他的怀里，泪点盈盈地唤他。

    澹台烬吻过她的眼尾:“好。”

    接着便是一阵温情脉脉的厮磨。

    最后，叶冰裳问他：“陛下会永远对冰裳这么好吗？”

    澹台烬抚摸她的鬓发，说：“还不够好。”

    叶冰裳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