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婚/再见已是夫妻

    等到黄昏时分，池棠盖着绣金线的红盖头坐在沈府的新床上，系统的声音依然没有响起。

    半个月来，池棠按部就班地把三书六礼剩下的一半给完成了，却碍于婚前新人不得见面的习俗，始终没有见过这位未婚夫沈序淮的面。

    拜过天地之后，沈序淮在席间应酬，池棠便被扶进新房等待，绮玉作为池棠的陪嫁，正站在床边陪着。

    “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池棠的确是饿了，婚礼程序漫长而繁琐，她从坐上花轿到现在滴水未进。何况她一直严阵以待，眼巴巴地等着系统出现，更得补充体力应对接下来的任务。

    “我饿了，咱们吃点吧。”

    池棠说着，伸手把盖头摘了下来，随手放在床边，要起身到桌子边拿东西吃。

    “小姐！小姐怎么可以摘盖头呢，我把餐点递给您就好呀。”绮玉大惊失色，连忙试图制止。

    池棠冲她摆摆手，安抚道：“无妨，等会你帮我搭上就好。”

    她顶着的华丽头饰十分沉重，半天下来，压得池棠脖子酸痛。一走动起来，又有流苏摇摆，相当碍事，绮玉便上前帮她扶住。

    桌上放了喜饼、莲子和花生等婚房的标准配备，在角落处还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池棠挑了看起来比较松软好入口的，一手喂给绮玉，一手送到自己嘴里。

    绮玉本想自己来，无奈两只手都帮池棠扶着头冠，只能羞红了脸任她喂食。

    吃上了东西，池棠终于得以打量她的婚房，大红的帐子和珠帘，门窗贴着红色的囍字、蝙蝠剪纸和对联，花生莲子金钱撒帐，布置得精心又喜庆。

    池棠在这段时间旁敲侧击地打听，才知道原身是侍中之女，被年轻的将军沈序淮上门提亲，便有了这门婚事。

    双方家族都十分重视这个婚礼，如果没有旁的变数，这段婚姻难生差池……思来想去，池棠还是觉得沈序淮是男主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这里，池棠听到绮玉提醒：“小姐，姑爷好像要来了呀！”

    院子里果然嘈杂起来，池棠皱起眉——这么快，她连三分饱都不到，何况细嚼慢咽的绮玉呢。

    绮玉赶紧扶着池棠坐回新床去，把红盖头端端正正地盖回去。

    房门很快就开了，听脚步声，进来的人不少，是新郎官和一些有亲戚的妇人，她们喜气洋洋，做些好意的催促和祝福。

    盖头隐隐透进烛光来，池棠能看见一个很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拜托——第一次结婚诶！

    面前的红布被秤杆挑开，池棠眯了眯眼，抬头看眼前的人。

    很帅，很难不是男主，池棠想。

    他眉目俊朗，眼睛很漂亮，正带着笑意认真看着池棠，在喜烛焰光下，眨眼也显得水波流转。跟前几天在花园里碰到的待定男主是不同的好看。

    沈序淮看着池棠，也有一些晃神，新娘子的妆很浓，因为一点薄汗有点花，一张脸上黑是黑白是白红是红，可是依然很好看。

    “看看这新人多登对啊！”

    “新郎看新娘都看呆了！”

    在纷纷的祝福声中，两个人喝合卺酒，两个人持着酒杯的胳膊挽在一起，侧脸几乎相贴，池棠期待的机械女声却没有出现。

    池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序淮，推翻自己原本的一些设想。

    花园里的前任，正喝合卺酒的新婚丈夫，不可能没有一个是男主，而系统迟迟不出现，只能说明这并不是直接的条件。

    许是她的眼神不太轻松，沈序淮将酒杯放进托盘里，低声问：“桌上的点心合口味吗，我准备了rou糜粥，还有什么想吃的？”

    池棠轻轻摇了摇头，沈序淮转过身对门口的妇人们施礼，笑道：“各位婶婶、姑姑、姨母，辛苦大家为序淮张罗cao持，请在席上品尝菜肴美酒吧。”

    妇人们很和蔼，笑着离去。下人为池棠呈上rou糜粥，色香味俱全，引得池棠食指大动。

    “岳母大人告诉我平日里叫你棠棠，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池棠点点头，把粥咽下去，问：“那我叫你什么呀？”

    “叫我序淮就好。”

    池棠又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她又饿，决定先专心喝粥。任务世界开车会拉灯跳过吗？还是要亲力亲为呢？他们根本不熟啊。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绕了两圈，和软烂的米粒一起被她放在肚子里——无所谓，成年人了，沈序淮长得又很不错。

    沈序淮看她脸颊红红，不知道是胭脂还是害羞。

    因为父母走动的关系，他见过小时候的池棠，根本不怕生地叫他序淮哥哥，   而今多年不见，竟已拜过天地。

    粥见了底，沈序淮为池棠递上一杯茶水：“胃里可熨帖了些？”

    “嗯，我吃饱了。”池棠冲他笑笑。

    见两人都没有动作，绮玉上前要伺候池棠洗漱，沈序淮也前往盥室沐浴更衣。

    绮玉为池棠拆下了繁复的首饰，细细擦洗净脸上的水粉，穿上红色的绸缎中衣。

    绮玉把池棠的头发梳顺，池棠从镜子里看到绮玉蹙着眉的模样，问她：“怎么不高兴？怕我被吃了？”

    “没有不高兴……小姐，别笑话我。”绮玉着急解释，她虽然大池棠三岁，可也算一起长大，池棠天真活泼，什么话也都跟她说。

    婚事刚定下的时候，池棠总是掉眼泪，脸颊一片水痕，问她：“绮玉，难道我要、我要和几乎不认识的人成亲吗？”

    这世上的婚姻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绮玉心疼她流眼泪，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这半个月，虽然池棠不再激烈抗拒这门婚事，可她知道池棠和喜欢的人见了面又是什么样子。

    这话说出来不免叫人伤心，绮玉只道：“我是想，小姐还是小姑娘呢，都要做夫人了。”

    可不就是小姑娘嘛！池棠也腹诽，16岁的身体，马上要洞房花烛了，想想都够呛。

    绮玉走出房间关上门时，池棠和沈序淮在床边排排坐，她微微侧着头看沈序淮，发现对方也在看她，便坦然迎上目光，等沈序淮开口。

    “别怕。”沈序淮安抚她，“我也有些紧张呢，我也是头一遭。”

    噢噢，明白了，这个任务世界还是双洁设定。

    “我不害怕。”池棠倾身过来亲了一下沈序淮。

    沈序淮眼睛睁大，愣了一下，眼睛里笑意更深。他倒礼貌，说了“失礼”才解开池棠腰侧的中衣系带，轻轻环住池棠的腰，与她目光相接，珍而重之地吻上池棠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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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本来以为这一章会写到车，失算了捏，明天再更洞房的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