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陆今提着小黑狗回到小区楼下等电梯，小黑狗很乖，不吵不闹，从包包里探出一颗小脑袋，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

    背后突然传来吵闹声，很快人就过来了。

    “哟，美女，又遇到了。”

    是刚才下楼遇到的那些人，估计出门的时候又喝了几杯，满身酒味，讲话声音特别大，听着就让人反感。

    “美女养狗？这狗狗看起来挺可爱的。”一个男人说着，手就伸了过来，想碰小黑狗，陆今眼疾手快，换另一只手提着，小黑狗冲男人汪汪叫了几声。

    其他人哄笑：“狗都不搭理你。”

    那个动手动脚的男人就笑：“脾气挺倔。”

    陆今没有理会，好在这个点不少人去外面看眼光，人一多那几个人就不好意思搭讪，陆今特意等下一辆电梯，跟他们分开坐。

    带着小黑狗回到家，陆今锁好门，把包包放在地上，小黑狗踉踉跄跄地从包里爬出来，摇着尾巴看她。

    陆今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搜索养流浪狗的注意事项，其中一条是不能马上洗澡，容易染病。

    等早上天亮了得尽快带着小黑狗去趟宠物医院。

    不能给狗狗洗澡，陆今只能做别的，用毛巾简单擦干净狗狗的脏毛，然后找了纸张和旧床单给狗狗打了一个临时的窝，又喂了点东西，小黑狗也乖，吃饱喝足乖乖躺在纸张里，对着它汪汪叫了几声。

    陆今抚摸狗狗的毛：“你真会给自己找家，从今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生活了，乖乖睡觉，不要乱叫，不能打扰邻居，明天再带你去看病。”

    小黑狗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掌，很是亲人。

    陆今心想，等下次和程哥见面，她要告诉程哥，她在垃圾桶旁边捡了只流浪狗。

    ***

    杨程去警局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那张残缺的画。

    这次来小区的共有七个警察，除了去他家里的，其他人去了其他楼层查看情况，小区里住着的人都没有线索提供。

    现在年后，很多人回家过年，还没回来。

    三个警察看杨程的表情略显复杂，皆是面色沉重。

    死者被人谋杀，他们顺着仅有的线索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找到足够的证据，线索越来越淡，现在杨程几乎可以说摆脱了嫌疑，案子变得更加复杂。

    “杨先生，您这段时间身边真的没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吗？”

    杨程一怔。

    他脑海里莫名想起陆今的模样来，他们遇到的第一天，正好是他搬到新公寓的第二天，当时他在房间里收拾，摸了下墙壁上的画像，然后睡觉的时候陆今就出现了。

    两人都吓得不轻。

    陆今很是警惕，对着他骂骂咧咧，后来两人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毛骨悚然，再闭上眼睛，又能感觉到对方，恢复理智以后，赶紧交换基本信息，没想出答案，紧接着连续一周出现在同一张床上，接触以后渐渐熟悉，放松了警惕。

    两人的关系发生转机，是因为某天晚上陆今穿着真空睡衣。

    “杨先生……”

    民警打断了杨程的思绪，杨程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思考眼下这件怪事，如果说怪，就只有遇到陆今这个事了。

    她的身材很好，很漂亮，皮肤又白又滑。

    死者是男是女，姓什么？

    “能否冒昧问一句，那名死者的性别和姓氏分别是什么？”

    杨程话音刚落，警车滴滴滴响了好几次，开车的警察疯狂按喇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从旁边蹿出来的电车车主听到声音更加慌张，车头扭错了方向，刚好朝警车的方向撞过来。

    民警迅速刹车，杨程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往前倾，然后砰的一声往后仰，撞在座位上。

    两个民警迅速下车，查看情况。

    电车主人没受伤，民警确定他身体没问题以后，人就骑车走了，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在，路上民警的话题就聊远了，到了派出所，做完笔录，民警把监控打开，让杨程再确认一遍，有没有见过监控里的人，认不认识死者。

    杨程很笃定没见过，看着监控视频，脸色极其难看，心里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那个时间点他出警，绝对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错乱。

    背影太像他了。

    值班的民警反复比对，都觉得视频里的人和杨程的身材挺相像，尤其他家里还有幅画和死者家里的一摸一样，又住在死者生前租过的工作室，可得到的消息又证明那个人绝对不是杨程。

    值班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杨先生，您这段时间有没有跟人发生过矛盾？”

    杨程笃定道：“没有。”

    这些警察都是专业的，意识到这件事非同一般，但具体的细节不能和杨程明说，只能提醒他这段时间注意安全：“您这段时间小心些，如果遇到意外情况，请及时联系我们。”

    “好。”

    正说着话，火灾警报突然响了，杨程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转身就跑，飞快在派出所里扫了一圈，拿起灭火器跑出去。

    刚跑到门口，警报解除，有个警员从旁边的办公室小跑过来，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刚刚不小心按到了火灾警报铃。”

    没发生火灾，杨程松了口气，等了一分钟，把灭火器放回去。

    其他人了解情况后，向杨程表达感谢，说他可以回家了。

    “不好意思啊，杨先生，大半夜的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我们送您回去吧。”

    杨程没开车来，凌晨也不好打车，没跟他们客气：“那就麻烦了。”

    载着杨程的警车启动离开，留在办公室里的人聚集讨论。

    原来监控没放出来的另一段，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男人上电梯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摄像头，露出全脸，正是杨程。他眉头紧皱，并不紧张和惊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只有疑惑。

    “怎么看？你们觉得杨程有嫌疑吗？他刚才是不是在撒谎。”

    “我觉得不是他，他听到火灾警报声时的条件反应做不了假。”

    “我也觉得不是他，消防大队那边联系过了，昨晚半夜十一点，他们刚灭火回来，时间不对。杨程的工作圈子简单，经了解，就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没有感情纠纷和经济纠纷，了解他的人都说他为人仗义乐观。”

    “家庭关系也很简单，父亲是退伍老兵，母亲是高中老师。没有兄弟姐妹，表亲没有跟他长得特别像的。”

    “那这世界上，会有不是亲戚但又长得一样的人吗？”

    当然不可能有，不然他们今晚也不会重点查杨程。

    一切都很巧合，偏偏又不是杨程，整件事透着一股诡异。

    “有没有一种可能，监控被人做了手脚？”

    “这段时间我们都盯着，除了物业，没人接触过监控。”

    猜想不成立，一阵沉默。

    所有民警的脸上都露出了焦虑和凝重的表情。

    有人提出假设：“杨程作为消防员，事发地点又比较近，第一个发现火灾过去灭火没什么问题。但是会不会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的，所以嫌疑人就装成他的样子，或者利用ps   技术p脸，来混淆我们的视线，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

    “有这个可能。”

    “可是……”另一个警察否定了他们刚才的推论，“没有感情纠纷，并不意味着杨程没有喜欢的人。死者是女性，而杨程是个男人，这年纪有欲望。我们去他房间的时候，闻到他床上有jingye和女性液体的味道，当时他神态有点紧张，用被子盖住了。今天没有女性去过他家里，那液体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