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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食美 第186节

    “我给你炒了点火锅底料,外面包了硝石粉包。”师雁行捧出一个小坛子来,“照现在的天气,放个五七天没问题,若是中途错过宿头,就买些菜来煮着吃。”

    柴擒虎来时有两个伴当,这大半年一直住在客栈里。

    都是有武艺的,不然当初柴父也不放心他这么小就自己出去。

    “小师妹,我已决定要做官了。”

    柴擒虎忽道。

    师雁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也好,如此不辜负你一身才学和满腔抱负。不过我以为你更喜欢做个侠客。”

    或者快递员什么的。

    柴擒虎无声笑了,露出一截尖尖的小虎牙,分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人总要长大的。

    有的事情只能是喜欢,有的事情纵然不大喜欢,也要努力试着去做。

    他的坐骑憋了大半年,早已忍不住想去城外狂奔,见主人迟迟不走便躁动起来,原地喷着响鼻打转。

    柴擒虎一手提着火锅底料罐子,单手控缰原地转了两圈,最后用力看了大家几眼,便双腿一夹马腹,痛痛快快打马走了。

    “驾!”

    后会有期!

    这几日他曾偷偷问过二师兄,做买卖的人最怕什么?

    田顷想也不想就说最怕官,可也最爱官。

    “所以我即便不做官也至少要有个进士的出身……”

    如此才好“官商勾结”,不至于为人鱼rou。

    当时柴擒虎就想,可惜小师妹不能去做官。

    既然如此,我就替她做官!

    第125章 驴rou火烧

    柴擒虎走后没多久, 田顷也要启程了。

    他接受了柴擒虎的意见,调整行程,决定先去京城探望大师兄,顺便会试, 有了结果后再看往哪儿去。

    师雁行偷偷问裴远山, “二师兄此去结果如何?”

    裴远山直言不讳, “二甲与三甲之交。”

    二甲是正经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 说白了就是“其实你没到这个水平啊, 但我觉得你都走到这儿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你是吧!”

    多少有点儿怜悯的意思, 名不正言不顺, 日后发展会比较艰难。

    师雁行就有点上辈子高考般的紧张,“那要不要让二师兄再等一届?反正他还年轻。”

    科举有个现代高考没有的好处, 就是你可以根据自己的状态和情况随时调整考试进程,自己选择这一届参不参加。

    哪知裴远山瞥了师雁行一眼, 淡淡道:“他无三鼎甲之才。”

    意思就是再努力也就是个二甲了。

    科举到了后半程,拼的就是天赋, 不是说你比别人多努力个三年五载就能跨越这道天然鸿沟。

    而且科举只是进入官场的第一步,多少人就算考上了, 一辈子也是碌碌无为。

    试想一下, 每三年一届会试,每届三百进士,放眼望去, 乌压压一大片人。

    除了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之外, 想让人记住真的很难。

    要想得到朝廷重用, 首先得让陛下和朝臣们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用裴远山的话说就是要么有冲天的才干,要么有惊世的才气,要么是过人的年轻或者令人触目难忘的容貌。

    内在或者外在,总得占一样。

    前两者看似有重叠,其实截然不同。

    才干是说这个人可能其貌不扬,又可能文采平平,但他天生适合当官。

    而当今陛下注重实干,自然喜欢提拔这样的官员。

    而才气是可能你写的一手好文章,做得浑然天成绝妙诗词,注定是个流芳百世的大文豪。

    如此纵横才华,想让世人不记住你都难。

    当初裴远山就是未曾会试而才名远播,几位朝中大佬早就注意到他,发现这后生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拘一格的锋利的才气,锋利得都有点邪气了。

    再看小伙子长得又标志,于是……

    哪怕他不太会做官,殿试的文章跑题,但因为字里行间都流淌着才情,照样被点为二甲头名。

    再后来嘛,大佬们可能陆续也发现了,这位后辈确实有才,也不拘一格,但未免太剑走偏锋了些……

    遭不住啊!

    就又爱又恨。

    至于年轻或者容貌,自然不必多说,都是一眼看到的东西。

    古有“三十少进士”的话。

    意思就是如果你能在而立之年皇榜登科,就可算得上年轻有为。

    而田顷才干、才学,甚至是容貌都无甚过人之处。

    但他年轻!

    如果这届会试他顺利得中,只要能挤进二甲之流,就算成功了!

    二十三岁的二甲进士,哪怕不是最年轻,也绝对是最年轻的之一!

    再加上他的老师裴远山和大师兄,陛下和满朝文武必然会联想起师门三人同朝为官的美谈,想忘掉这小胖子都难。

    哦,对了,人家现在也不怎么胖了,只能算丰满。

    师雁行恍然大悟。

    原来,看似没有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你怎的不问有度?”

    裴远山忽然来了句。

    “啊?”师雁行一怔,下意识答道,“他才是个秀才……”

    抬眼却见裴远山眼带笑意,竟然是少见的揶揄。

    师雁行莫名脸热,一甩手走了。

    哎呀,真是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的师父!

    老八卦了。

    我们俩也没怎么样嘛!

    田顷对裴远山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们老田家往上数八辈子都没出一个正经读书人,对于官场的路该怎么走?什么时候走?那是一点数都没有!

    “反正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害我!”

    师父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呗。

    师雁行今后感慨万千,然后呢,万千感慨都化成了一句肺腑之言:

    “真是师父的好大儿!”

    说起来,田顷好像是他们师门四人之中最依赖裴远山和宫夫人的,之前他老人家被贬,也是田顷第一个千里迢迢跑过来陪伴。

    师雁行拍拍田顷远较一般人更厚实的肩膀,“你也快启程了,我给你下一锅饺子?”

    谁知田顷一听就苦了脸,抱着脑袋痛苦道:

    “还吃饺子啊?!我自己都快成个饺子了!”

    你们北方人怎么回事儿?咋动不动就要吃饺子?

    家里来客人了,包顿rou蛋饺子。

    孩子过生日了,包顿rou蛋饺子。

    家里老人过寿了,长寿面之余来碗饺子。

    过年了,来碗饺子……

    就好像不管什么事儿,最终的结局都是一碗饺子!

    师雁行一本正经谴责他,“有饺子吃还不知足!你这一看就是没饿过。”

    田顷理直气壮抱住胖胖的自己,“我家几代人挣那么多钱,凭啥让我挨饿?”

    师雁行:“……”

    妈的,好有道理,我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唉,行吧行吧!我给你们做点驴rou火烧吧!”

    天上龙rou,地下驴rou。

    龙rou师雁行自然没吃过,但驴rou确实好吃,是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好吃。

    驴rou可比牛rou好买多了,街上就有固定的驴rou铺子。

    买来的驴rou丢到锅里去卤,师雁行先烤火烧。

    都吃驴rou了,不来点驴rou火烧实在说不过去。

    烤那种方的酥皮火烧,和面的时候可以适当加一点椒盐,揉得韧韧的,烤得金黄酥脆,一口下去直掉渣。

    哪怕空口吃火烧壳子都香。

    师雁行还特意回去拿了店里做rou夹馍的油纸包,一人一个抱着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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