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书屋 - 言情小说 - 嫁三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的本分,那才算是人生圆满。

周莺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小口,缓了缓道:“我明白嬷嬷的意思了,您放心,我自个儿会打算的。屋里还有一堆事儿,前儿庄子里送来的瓜果不是叫拿去给刘夫人送一半吗?”

尹嬷嬷“哦”了声:“是,叫人找合适的箱子装着呢,您不提老奴也要去瞧瞧的。”

周莺掩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留秋霞守屋子,你们都散了吧。”

尹嬷嬷见周莺的模样气定神闲,心想莫不是已经想通了,因此也放了心,和如烟快步走了出去。

秋霞适才被气得通红的脸,这会子还有些痕迹,勉强按捺下心里的不忿,低声问道:“夫人是在炕上躺会儿,还是换了寝衣去床里?”

周莺笑道:“我不困,你把针线簸箩拿过来,我上回绣的东西还没完。”

秋霞错愕了下,接着反应过来夫人大抵是为了把尹嬷嬷支走。秋霞去拿了针线过来,又忍不住嘱咐:“夫人您仔细眼睛,别做太久了。”

周莺点头,选了根新的绣线掺入进去,一抬眼,见秋霞还站在跟前,“怎么了?”

秋霞抿了抿唇,面上浮起一丝羞意,但出于忠心,还是问了出来:“夫人您,当真要听尹嬷嬷的劝,给侯爷找……找人吗?”

周莺默了会儿,搁下针线示意秋霞坐下来:“落云走了,如今我身边最信任的就是你,虽然你不像落云,是从小跟着我的,但我在顾家多年,你负责我屋里的事,我冷眼旁观,是个心善妥当的。我的事也不瞒你,尹嬷嬷是老思想,但也是好心,适才我是推脱之词,屋里添人的事,我不会主动去说,至于别人怎么做,且先瞧情况,侯爷不是那等人,他若当真有这个心,也算我看错他了。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自己有打算。”

秋霞笑了笑:“原来如此,原我还担心您不高兴,或是给尹嬷嬷劝得没法子,您有成算再好不过,是我白担心了。”

周莺和她笑说了几句话,就听外头报,说顾长钧回来了,给顾老夫人请过去说话儿。

周莺道:“知会后厨一声,叫给侯爷备点山楂茶,近来忙,没什么胃口,再把今天刘夫人送来的蟹蒸几个给侯爷尝尝。”

**

顾老夫人院里,陈氏也给支了出来,屋里静悄悄的,听不见说什么。陈氏是知道底细的,脸色不大好。

纳妾之事,若是主母多年不孕或是有什么隐疾,纳也便纳了,如今人家周莺才嫁了一年不到,就开始琢磨纳妾的事,这不是打人脸吗?

她自己是人家的妻子,在这事上自然是站在周莺那方,想及这些年过的日子,虽说背靠侯府安稳无忧,但婆母不是丈夫亲娘,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有侍从上来在廊下挂了灯,整个侯府都在微暗的暮霭中染了淡淡的黄晕,陈氏待会儿还要服侍老夫人用晚饭,不知屋里何时才能谈完。

老夫人此刻坐在炕上,顾长钧在对面的椅上垂头饮茶。

“那孙夫人近来经常进来,说是瞧我,有几回,都带了她娘家侄女儿,一开始只说来陪我解闷儿,后来我瞧出来了,是想添做你房里人。”

顾长钧握住被子的手紧了紧:“那您应了?”

“你听我说呀!”老夫人道,“那孙夫人说是侄女儿,模样性情都不错,人也知礼,往那儿一站,是个惹眼的。”

“但我瞧了,透着股小家子气,托人打量了,原是外头买的瘦马,认作是闺女,想嫁进来卖个好儿,还想着这养女将来做了侧夫人,给吹枕边风哄侯爷偏待他们家。你们官场上这些人,到底都打得什么主意?我才来住几个月,就有好几拨人上门走我的路叫说好话,一个个挣命想挤着上去做京官,京城的水哪是那么好蹚的?不用你说,这事儿我已经拒了。”

顾长钧有些意外,笑了笑道,“您做的对。”

顾老夫人少见他笑,给他赞了一句,心里也高兴,“你是个侯爷,那些人想巴结你,巴结咱们,也是常事,难道这点事我都不懂吗?自然也要擦亮眼好好分辨的。”

顾长钧道:“许不是冲我而来。江宁盛传,因皇帝为我妻子封了郡主,故而以为是瞧我脸面,便猜疑我将来还要被召回重用。您知道,周莺郡主之位得来并非因我之故。龙子凤孙,外人不识罢了。”

顾长钧站起身,行了礼:“母亲安置,儿子告退了。”

顾长钧从院子里出来,直接朝周莺房里去。沐浴出来,把人都屏退了。顾长钧抬眼见周莺在灯下做针线,走过去把她绣绷子拿开,捏住她下巴打量了一遍:“屋里太暗,不许做了。”

周莺抿抿唇,点头:“我知道了。”

顾长钧与她并膝坐在床沿,握住她手:“你没什么问我的吗?”

周莺抬头瞭他一眼:“你答应了吗?”

顾长钧怔了下:“果然知道了?你猜,我有没有答应。”

周莺笑道:“我猜没有。你这么喜欢我在意我,不会叫我没脸的。”

顾长钧瞧着她,半晌说不出话。过去她那么害怕他,如今倒敢说这种话了。

抿唇笑看着她道:“那你得长长久久的记着,不要忘了我多喜欢你多在意才好。”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顾长钧把她抱坐在腿上,手掌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来回摩挲着。

“……等这个落地,再不叫你受这孕育之苦了,回来就听说,今儿又犯恶心了?我找人问过,都说头三个月不舒服,你这都快七个月了,还受这苦……”

周莺张开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贴着他:“没事,我习惯了,没多难受,前儿张大夫来,说这胎许是个闺女。老太太盼孙儿,怕她不喜欢……”

“傻瓜。”顾长钧噙着她耳朵,低声道,“什么都好,只要落了地,都是我最疼的。”

**

十月中旬,周莺提前发动了,半夜就疼起来,顾长钧睡在身边,立时发觉了,叫人去把前院住着早请好的稳婆和医女都请了过来。产房设在西暖阁,早布置好了要用的东西,稳婆把顾长钧推出来,叫人打了热水。

廊下夜风冰凉,顾长钧孤零零立在那儿,顾老夫人远远过来就瞥见他,叫人请他过去坐着休息,顾长钧摆手拒绝了。

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周莺疼得忍不住,嘴唇都咬破了。稳婆看见劝她:“夫人,莫要使劲忍着,您若是痛,咬着枕头,可别伤了自己。”

顾长钧在廊下听得清清楚楚的,手攥成拳,肩膀轻微抖动。

又一会儿听得连咬着牙都抑制不住的声音,从窗格清清楚楚地传出来。

周莺眼角不知是泪是汗,疼痛已经击垮了意志,她努力张大眼睛想要看清帐顶的花纹,却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

耳畔好像有无数的声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