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风神的日常
“风神，会，祝福，你！” 小小只的风精灵坐在千秋岁的膝盖上，抱着比他整只精灵还大的红苹果，快乐的宣布。 “嗯，巴巴托斯……虽然严格来说，你可以称自己为风神，毕竟这是你最初的权柄。” 千秋岁沉吟了一会儿，最终选择直言不讳……他怕说的太委婉风精灵听不懂。 “你太弱了，领地和子民也过于寒酸，其他魔神不会认可你——包括我。” 只有本人认可的风神不懂什么叫寒酸，他也不在意这个，他只在乎苹果。 在风雪永不止息的北地，连阳光都是奢侈品，这里的土地生长不出鲜花与果实，这个苹果还是因为之前吃的时候风精灵很喜欢的样子，千秋岁才从自己的存货里特意翻出来留给风精灵的最后一个。 “以后，领地，到处，都有苹果！” 苹果自动被风托起浮在旁边，风精灵放开手用力挥舞手臂示意，但因为太短露不出来，只能看到披风在乱抖。 像只炸开的毛绒球。 千秋岁摸了摸巴巴托斯头上翘起的呆毛，煞有其事的问。 “那么伟大的风神大人，这些天又学会了什么？” 风精灵立刻展示起来，他抖抖翅膀，有风卷起冰雪，在千秋岁面前拼凑出一个四肢着地的动物形状，脑袋两边还特意用大块的冰做成尖尖的耳朵，可以说是非常传神了。 “这，尖耳兽。” 风精灵皱紧小脸。 “靠近，痒，要远离。” “嗯……太笼统了，巴巴托斯。” 千秋岁点了点空中冰兽的‘耳朵’。 “尖耳朵的动物有很多，说的时候是不是要具体一些？” 巴巴托斯思考了一会，歪头。 “喵？” “嗯……” 千秋岁沉吟。 巴巴托斯换了一边歪头。 “喵喵喵？” “……人类面对可爱的东西时，会格外好说话，所以如果你以后想让人类答应你什么请求时，可以这样做。” 风精灵抱着膝盖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岁，在，夸我，可爱！” “……除了这个，这次出去还有什么新的收获吗？” “有！朋友，歌，教我，学会。” 提到朋友，风精灵有些兴奋的飞到空中，从披风下掏出一个对他来说刚刚好的竖琴。 制作竖琴的人手艺不错，做的也很仔细，这个小竖琴对人类来说只有手指盖大小，但每一个部件和正常的竖琴都是一模一样的。 风精灵完全可以正常使用它，他没有人类的手指，没关系，风就是他的手指，他抱着琴，控制着风刮过琴弦奏出正确的音符，又卷过那细小的几乎不可查的声音，送到千秋岁的耳边。 乐声里有北风，飞鸟，自由的天空，有热烈的渴望和能在雪中绽放的花。 千秋岁含笑望过去，在曲声达到高潮的同时，神情忽的一动。 ——某种条件，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被达成了。 无形的指针转动，千秋岁看到了无数的画面自风精灵身后浮光掠影向他涌来，那是巴巴托斯的‘未来’，或者说……‘命运’。 反抗，战争，无名的少年与少女，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死去的旧神，新神在友人的尸体前第一次学会了死亡，离别和用人类的身体流泪。 那滴眼泪砸在千秋岁的视线中，砸在他的触手可及之处，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于是更多更多，城墙一块一块垒起，人类在城墙内繁衍，酿酒，唱歌，互相帮助又互相压迫，冰雪融化后浇灌出绿地，树木发芽生长结出果实，又被人类摘下供奉在神明的石像前……这些景象倒映在神明青色的眼睛里，风神坐在龙的背上，把天空之弓随手扔在一旁，转而抱起琴，用手指拨动琴弦赞颂自由。 千秋岁眨了眨眼，神的身影，连带着那些未来就渐渐淡去了。 风精灵仍在快乐地演奏着，他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风神，对他来说，史诗还没有开始，但千秋岁清晰的看到了所有，直到结局。 这提瓦特的天空本来就是虚假的，万事万物，一切按照祂的意志运行。 千秋岁只不过是个因天生具有的权柄特殊，所以能窥见一鳞半爪的，无能魔神而已。 “好，好听？”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风精灵抱着琴，兴冲冲的飞上前询问。 “为了奖励你弹出这个好听的曲子，今天多给你一个苹果，这个苹果你留着一直没吃，是想去送给你的朋友吧？” 千秋岁如往常一样微笑。 他伸出手，神像前的那个苹果就沉甸甸的落进他的手心，甚至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这本来就是很多年以后的蒙德的人民供奉给他们敬仰的风神的，千秋岁把它从未来拿过来，送给现在的风精灵。 于是拥有了两个苹果的风精灵快乐的绕着千秋岁飞了一圈，亲亲密密的贴了贴他的侧脸。 “风神会祝福你。” 他说。 在这一瞬间，千秋岁感受到了窒息一样的，巨大的悲恸。